个多月了,凌唐总觉得一到傍晚就落雪,今日才看清楚,是风柔柔地吹、夜灯柔柔地照着,树枝上的雪花才顽皮地起舞。
所以看似飞雪凛冬,其实温馨可爱。
他心中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以至在乐野住嘴的某个空隙里,低低开口:
“今天碰见个跟你同名的患者,也叫高哈尔,不过是个女孩。
”
从泽普到阿勒泰的这么长时间,除了那次凌唐向乐野解释自己出现在医院的原因,两人的对话基本都是乐野说、凌唐沉默地听,乐野问、凌唐凶巴巴地回答,这还是头一次凌唐向他主动分享工作见闻,乐野愣了愣,转过头惊喜地盯着他,发现新大陆似的。
凌唐受不了他的傻样子,伸出一只手隔空覆在他的眼睛上,乐野轻轻推开的手,才道:
“凌唐哥,你念我小名真好听,再说一次呗?”
不过乐野见好就收,趁凌唐黑脸之前,告诉他自己小名的来历。
一岁之前,他没有名字,整天被他爸爸“野孩子”地叫着,后来就成了乐野。
那天艾伊木给他家里送□□,以为这孩子还没有名字,说帮忙起,问他爸爸长什么样子。
他爸爸喝得半醉,看了看他滴溜溜的大眼睛,含混着说漂亮得跟姑娘似的,艾伊木没听清,把他当成女孩,起了“高哈尔”这么个女名。
“高哈尔的意思是天使,我很喜欢,所以后来没再改了。
”
凌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拐进一个巷子,“超牛丸子汤”,停好车又道:
“那乐野呢?”
乐野眨了眨眼,短暂地思考了下:
“你叫的话,都喜欢。
唔,不过你说‘高哈尔’的时候很性感。
”
凌唐跟在他身后走进店里,闻言垂眸看着他的毛茸茸的帽子,很快帽子被摘下来,几根呆毛飞起,他神色不明地看着,没说话。
乐野往后仰头看了看,嘻嘻笑道:
“还以为你又不高兴了……两碗大份丸子汤行吗,凌唐哥?”
“我要小份。
”
乐野嘟囔着“吃这么少咋长这么高的”,然后跟服务员要了餐,还因为自己拿的现金差点没法支付,好在收银员从抽屉里扒出几张零钱。
凌唐让他抽空去办张银行卡,又告诉他去哪儿、如何办理。
乐野认真地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逐渐又染上了仰慕……凌唐接过服务员端来的丸子汤,低头吃饭,就势避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