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来医院吧。
”
晚高峰堵到人心烦,陈如故没有催促司机快一点,他扭头望向窗外,天幕暗下来,大厦高楼里的灯光像在白昼吸满了能量,一到晚间就格外的刺眼。
等陈如故到医院,顾山行的手术已经结束了,郭超坐在廊道上,弯着腰,看地面,听到陈如故的脚步声才抬起头。
“人没事。
”郭超蓦地局促,他一直在想,要不是顾山行,今天那台新机器是不是就要把工人绞成肉泥,他是不是得背上一条人命了啊。
陈如故提着的心落回一些,却也还是不放心,他跟郭□□过面后就让郭超走了。
医生告诉他,送来的很及时,手指灵活程度要看后期愈合情况。
陈如故心里不是滋味,给顾山行转了单人病房,人还没醒,他守着病床,不敢摸顾山行被层层包裹的手。
他是第一次意识到一个职业的危险性,后怕,又心疼。
顾山行醒来是在后半夜,医院里凉,窗帘未拉,窗户畅着,灌进来香樟树的气味。
陈如故压着他被子,趴着睡。
顾山行想摸摸他的头发,登时牵动受伤的手指,钝痛传来,顾山行发出一声闷哼,惊醒了陈如故。
陈如故摸黑去开灯,灯棒滋啦,唤醒满室的光。
顾山行眯了眯眼睛,陈如故已经到他跟前来了,不说话,好像是刚睡没一会儿就被他吵醒,熬红的眼睛看上去要落雨。
宛如一场沉默的对峙,顾山行看他,想说吵醒你了,或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要怎么开口呢,已经麻烦了啊。
他伸左手,陈如故绕到床那头,窸窸窣窣的爬上病床,避开他右手,几乎是趴到他身上,干燥温暖的嘴唇印上他嘴巴,贴在他耳边小声讲话:“吓死我了,哥哥你是不是疼晕的,医生说你晚饭的点儿差不多就能醒了,怎么睡到现在。
”
顾山行只能从喉间挤字,道:“抱歉。
”
“说什么呀。
”陈如故搂他脖子,一面又要亲,好是黏人,顾山行怀疑他没睡醒,发癔症。
“哥哥医生说好好养伤指头没事的,你别多想,还能跟以前一样,啊。
”
他看了眼雪白的天花板,想断过的指头怎么可能会再跟以前一样,陈如故哄小孩似的哄他。
陈如故把他脸转过来,挨太近,像要接吻。
“真的,我给你问过医生的,不信明天我让医生给你说,人家总不会骗人吧。
”
顾山行不答,拱在他颈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