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裴煦看了眼天色,觉得不像会下雨。
但道士已经抬脚走了,他只能跟过去。
刚走到亭外天边便暗了下来,亭中除了已经坐下的道士还有两人,像是一早便坐在这里了。
裴煦拱手一揖:“冒昧打扰。
”
那两人似是主仆,一坐一立。
坐在那里的那位闻声望向他,略点了下头。
裴煦猝不及防对上了那人的眼睛,短短一瞬的视线交错,他却像是被毒蛇锁定住了的小鼠般不得动弹,冷意窜上脊背。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打量和审视,单是被那双冷寂肃杀的眼睛看上一瞬,就足够令他他头脑一片空白了。
“咚,咚。
”道士缓慢的敲了两下亭子木质的立柱,声音隐隐含着警告,“差不多行了,吓唬个孩子做什么。
”
道士话音落下,那人若无其事收回视线,自顾自饮茶。
“过来这里。
”道士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要下雨了,别傻站在外面。
”
裴煦踟蹰片刻,回头看了眼乌云已经迫近的天边,还是坐了过去。
道士打了个哈欠:“手伸出来,放桌上。
”
裴煦依言照做,温声道:“有劳。
”
“上次被那小子绑下山给你看诊时还是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今这脉象看来,好了许多啊。
”道士摸着他的脉,缓缓道,“我开的方子一直在喝?”
裴煦点头。
“继续喝,什么时候该停我会告诉你们。
”道士收回搭在他腕上的手指,“你这手上的伤是外伤,不要紧,回去好生养着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
“多谢道长。
”裴煦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上次来府上的也是您?了我记得那次是一位白发的老先生……”
道士打断了他:“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何必在意这些虚妄之事呢。
”
“受教。
”见他不愿继续这一问题,裴煦问起了其他,“还未问过道长贵姓。
”
道士道:“姓白,名今朝。
”
让裴煦意外的是,道士说完后,坐在一旁一直没什么声音的那人突然开口,不咸不淡道:“相逢便是有缘,公子贵姓?”
裴煦没想到他会同自己搭话,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小心回复道:“姓裴,名煦,字则怀。
”
方才的一瞬间的对视留给他的只有心有余悸的恐惧,他全然不记得向他投来视线的是怎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