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此前吩咐,让夺舍了祝衡神尊的墨烛,在神主发觉前,去浊漳海域,放出浊漳之鬼。
”
那些被流放浊漳海的灵修,个个与神主有着血海深仇,因不尊崇神主的规则,与神主对抗落败后,才被冠上魔修的名号。
他们一出,四方大乱,神主更无暇顾及神宫内部之事。
谢玄玉点头。
下属又道:“此外,您要我查的,朝晔殿下母族一事,我已经查到。
”
谢玄玉一目十行扫完他递来的信纸,道:“朝晔人呢?”
“神宫里的眼线说,神主回去后,将他关进神宫牢狱中一处阁楼中思过,至今已数日。
”
谢玄玉抬手,指尖萦绕蓝金色光芒,片刻后,一只信蝶飞出。
“将此信去给朝晔送去。
”
“是。
”
蓝色信蝶在雪夜散发幽寂光芒,离开男子的指尖,朝着东南方飞去,它一路跃过茫茫雪山,一日后的傍晚,飞进了神宫。
神宫牢狱,一处楼阁中,微弱光芒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照着窗下年轻男子。
一只信蝶悄无声息地落在桌边。
在它要飞到朝晔身边时,外面传来锁链哐当声,锁链被抽开,一人走了进来。
信蝶藏匿起来。
“殿下,”来人将一托盘放在桌上,转头看到朝晔脚边散落的酒盏,道,“殿下这几日酒饮得太多,实在伤身,这是可以缓解忧思的丹药,望殿下用下。
”
朝晔不回答,只问道:“你是我父王的得力心腹,我听说,他找了东海鲛人来?”
“是,医师查出来,君上的伤势或许和那女鲛奴下的蛊有关,须得鲛人来看。
”
那灵卫垂下眸,道:“殿下如此颓唐,君上见了必然不悦。
”
朝晔嗤笑一声:“有何不悦?他杀了人,我不能伤心几日吗?”
朝晔起身,踉跄扶着桌子,道:“我知道,从我握着那把匕首刺向他后,他在心中,就没有这个儿子了。
”
“你很恨孤?”
一道冷沉幽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室内灵卫让开一条路。
朝晔回头,看那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这位睥睨天下的四海之主,气势实在太过强大,衬得身后一众身强体壮的侍卫,卑躬屈膝如蝼蚁一般。
朝晔笑道:“父亲。
”
神主道:“不是说,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吗?为了一个鲛奴,便求生求死如此?”
“她不是鲛奴。
”
一旁手下听得都屏住呼吸,“殿下,与君上好好说话。
”
“父神,你已经杀了她,还想要什么呢?”
朝晔当着神主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边,却不是饮下,而是“哗啦”尽数洒在地面上。
他将酒盏扔到一旁地上。
这酒是敬给谁的,不言而喻。
神主眼中狠厉与不耐,渐渐往上浮起。
“孤恨不能挖去你的记忆,你为了一个区区奴隶,与孤百般对着干。
”
“区区?对你来说,那是一条再卑微不过的贱命,可我呢,我的命与她有何不同,被您囚禁至此,日日只对着一小窗透进来些许光亮,我和那些鲛人奴隶比如何?日后会有恢复自由的一日吗?”
“你好好待着,孤自然有原谅你的一日。
”
“原谅?”朝晔轻笑道,“在此事之前,我做错过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