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抬不起头来。
一直抬不起头来。
可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能从兄弟们的眼睛里看见羡慕,那种彻底服气的羡慕。
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而傅妈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车接车送倒是小事,可豪车停在饭店门口,有人替她开车门,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扬长而去,这还是第一次。
谁能想到她这辈子还有这种待遇呢?
像是一脚踏入了超出她想象力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也不知道女儿跟了这个小陆,到底是对还是错。
年轻人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能不能走到最后,靠的还是人品。
小陆的人品是没话说的,她一把岁数了,这个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可是哪里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青淮的脾气那么倔强坚硬,在那个世界里,能低得了头吗?毕竟惊涛骇浪之下,只靠小陆一个人,能挡得了多少风雨?
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是老话里不也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几人各怀心事,一路上话都很少。
陆斯年先送了老两口回家,又往汇昭路开。
爸妈下了车,傅青淮的情绪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余秋秋送过我一本书。
”她靠在椅背上,打开了话匣子,“《distinction》,我给你提过吧?就在我公寓里。
”
“嗯,好像还是很珍稀的版本。
”
“是。
你知道,我们搞社会学的,’阶级’可以说是个基础概念。
”
陆斯年心头一凛,怕她要说他们两人阶级悬殊,忙道:“青淮,你信我!”
傅青淮见他这样,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腿,“我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
她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橘色的街灯和墨色的街道,“我想说的是,性别,才是真正不可跨越的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