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傅青淮身边,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之前跟你说过,高叁的时候...发过一次病,松墨和时雨常来看我...我那时并不知道家里是这样的想法,后来又一直在国外...”
时间太久,往事太多,他的话语显得破碎而凌乱,“松墨变成这样,是因为一次车祸。
他爱飙车的性子一直没改,陪着我在美国养病,时常觉得无聊。
遇见你以后,我的病渐有起色,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只是偶尔还是不稳定。
有一天晚上,远书出差不在家,他偷偷跑了出去玩儿车,出了事...”
他声音微微发抖,左手紧握成拳头,极力稳定自己的心绪。
往事从他心底里渗出来,如同黑色而粘稠的岩浆一般灼伤了他,叫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泛起血红。
夏日乡间的夜晚,空气中总是有清爽好闻的草木气息。
那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隐隐有松节油的气味从画室的方向一点点蔓延开来。
手机在矮桌上震动,急切地发出嗡嗡的声响,屏幕的亮光成了客厅里唯一的光线。
青白而微弱的光照着地面的一角,那里躺着一个人,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他的眼睛空洞却狂乱,面上全无表情,只有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
是陆斯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病,那种毫无征兆的,铺天盖地的沉郁和痛苦把他彻底击碎。
像是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心口上,黑暗中的屋顶上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飞快地将他吞噬进绝望的漩涡里。
他躺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动,心脏跳得很厉害。
手脚冰冷,指尖发麻,额头冒着冷汗,像是有一把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