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也不全是。
”郑元说,“人都是会下意识偏向更强势的一方,同样不回应,别人会说你心虚,但不一定会说黎延君。
”
“他这人好面子,爱立人设,又顶着国际大导的头衔,这会儿也就是事发突然,等他咂么过味儿来,那时候你回不回应都晚了。
”
时恪问:“什么意思?”
“啧。
你想想,他要是直接说’这是我亡妻的作品,怎么在你这儿?’性质从抄袭变成为她完成遗愿,一句话就能把你拱到风口浪尖,拿什么证据都没用!”
时恪怔了怔,才发觉这隐藏在深处的风险,比起流言,他更不想让舒姝的作品就这样落到对方手上。
“你看看自己评论区地下都骂成什么样了,你那些个粉丝挡的住吗。
”
郑元不多废话,继续道:“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线上展览的微博我让工作室也转发下,再加上艺术协会和我,给那傻逼上上压力。
”
“像这种项目资方盯得紧,那天开会,几个在场的投资人都是老狐狸,不至于为了他把钱砸在里面赌一个还没立项的电影。
”
不明确提出,但转发等同站队,这样的声援形式各行各业大概都有,算是一种秘而不宣,又能起到推动风向的作用。
结束通话,微信陆陆续续收到关系亲近同事的问候,纷纷表示支持,他没多说,只一一回了感谢。
还收到条舒启桐的,他直接打了句:问舅舅吧。
烟雾散尽,时恪盯着仍然没有动静的置顶对话框皱眉,一个小时了,艺术家的头脑又要开始胡思乱想。
刚要拨过去,对方比他更快一步。
“还好吗?在哪?”时恪挺急的,但声音很轻,“什么时候回来?”
一腔沉郁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吹散,在去往月馥园的路上,黎昀坐在车里关上车窗,轻缓又温柔地说:“没事,别担心。
我去跟他聊聊,大概得后半夜才能结束,要不要先睡?”
“和黎导?”
“嗯。
”
“不睡,等你回家。
”
时恪虽然想去,但他知道黎昀一定不愿让自己和对方接触,他倒在沙发上,将网上的信息和方才的两通电话都说了一遍。
“看来到时候得请你们整个山道都吃顿饭了,”黎昀笑了笑,半哄半劝道,“别熬太晚,实在扛不住就上楼睡,我保证你一睁眼就看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