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一哑，说不出什么话来。
夜晚的风夹杂着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声音，五光十色下响着汽车的鸣笛。
但手机里女孩传来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晰。
“江一程？”
另一边的颜棠轻轻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柔，轻得像是一根羽毛，又像是一捧尘，风一吹就散了。
“嗯，是我。
”江一程哑着嗓子回答。
电话真正接通的那一刻，他反而不知道如何说了。
该说什么，该解释什么，他都无法记起，路上组织好的语言，也因为大脑一片空白而忘得一干二净。
“你有什么事吗？”女孩问。
江一程心脏一抽，对方淡淡的语气让他有点拿不准对方的意思。
他乖巧的回话：
“我刚下飞机，我刚拿到手机......比赛结束了，我们是冠军......”
风带着少年的声音穿过电流，来到颜棠的耳朵里。
虽然她一早就打算好好驯服这头野兽，但是到了最后一环还是难免心软。
可是转念一想，事情都进行了一半，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是吗？那恭喜你啊。
”她说道。
语气还是那么淡，淡到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淡到江一程心里的不安在不断的放大、膨胀。
他站在有些陌生的街头，背后是色彩鲜艳的霓虹灯闪烁，身边经过三三两两成群的人，他们的欢声笑语传入少年的耳中。
而他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世隔绝。
“回去后就紧急集训了，手机被没收了，我没来得及给你发信息。
这段时间我都很想你，网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好吗？”
江一程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有条不紊的诉说自己心中的想法。
电话里有片刻的沉默，他不说话，只是浅浅的呼吸有些绷紧，透露出他的不安和没底气。
“嗯，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还好。
”
女孩的声音还是淡淡的，甚至连一丝情绪都不愿意透露。
明明话语中表露出来的信息是好的，但是江一程在这一刻是真的想哭。
他以前随心所欲惯了，所以所有的事情和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事情，从来不会花费太多心思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他也从来不知道，在面对心爱的人时，对方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他难受万分。
江一程站在街头，鸭舌帽已经压得不能再低。
凌乱的碎发来不及打理，只能乱糟糟的压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眸。
“真的吗？我看见网上说你有抑郁倾向......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