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颜知的眼前,赵珩早已是那孩子心中至亲至爱的父亲了。
即便身为人父,赵珩还是赵珩,无情到可恨,全然不曾为旁人考虑过。
竟对一个哽咽不止,渴慕父爱的孩子说“分离在所难免”。
颜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才起身坐到了两人跟前。
“颜大人。
”赵珏湿润的眼睛看向他,生怕自己听错似的,小心地确认,“您是说……分离不是现在,还有至少……五六十年吗?”
“自然。
”颜知点头道,“陛下正当壮年,身体康健,且又有季大人为首的各位太医在旁调理,五六十年都是往少了说的。
”
孩子泪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又掰了掰手指,像是在算五六十年是多少个七年,然后才将信将疑的看向父亲:“当真么?”
赵珩也跟着眨了眨眼,讷讷看着颜知:“……当,当真么?”
“当然。
”颜知没理会赵珩,只是看着孩子,“殿下,擦擦泪吧。
再这样,大黑狗可又要来了啊。
”
赵珏破涕为笑,难为情的拿衣袖抹了抹眼角和泪水打湿的脸,又羞又恼道:“颜大人又取笑珏儿。
”
“什么大黑狗?”
孩子仰面看向赵珩:“父皇不知道么?”说罢,拉了他的手,到一块篝火能照到的岩石前,将颜知教会他的手影比了出来。
岩石上瞬间蹦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黑兔。
“这不是兔子吗?”赵珩问。
“珏儿只会这个。
颜大人只教了这一个。
”
赵珩对一切都学的很快,单单看了一眼孩子的手势,便轻松比出了同样的手势,然后他看着岩石上的大黑兔子,露出温柔笑意来。
赵珏看着岩石上的大黑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蹭蹭跑到颜知身边,拉着他起身,也拽到岩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