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堂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他就不怕自己取出袖中的绳索,把他捆回他们的屋子里去,再不放他出来么?
赵珩袖中的右手已握住了那卷捆人的软绳。
可一想到颜知从此又会像从前那样,脸上只有惊恐和淡漠相互轮替,再也不会对他露出方才那样的笑容,他袖中的五指又无奈地松开了。
颜知哪里能料到对方脑袋里的想法能那样瞬息万变、丰富多彩,他嘱咐赵珩回家等候,便独自前去拜访堂兄的家了。
应门的是颜光仲的妻子陶氏,她和颜知只在年轻时见过,却也拢共没见过几面,看着门外素衣玉带的俊朗青年,面露迟疑神色:“您找谁?”
因雍京那次不欢而散,颜知不知堂兄是否仍在生气,略显局促道:“嫂嫂,我是颜知。
我来找堂兄。
”
听见这个名字,陶氏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毕竟他们夫妻俩一直都在打理着颜知的田租事宜:“小叔!你从雍京回来了?瞧我,竟没认出来!快进来坐!”
待颜知进屋,陶氏便笑吟吟请他坐下:“来,喝杯茶。
你堂兄去衙门纳粮了,很快就回来。
”说罢,又去到里屋喊人,“小文,阿武,快来。
”
里屋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和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
在雍京总觉得时间过去的很慢,而实际上,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稍不留心便会错过很多东西。
“颜知哥哥。
”少女喊着许久未见的堂兄。
“小文都长这么大了。
”
颜知离开雍城那年,最小的堂妹颜小文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如今一个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颜知又看向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儿。
只记得前几年母亲曾和他提过一回,颜光仲堂兄为了照顾弟妹,没能顾上要孩子,一直到三十,才生了这么一个小侄儿,起名叫颜武。
颜武躲在门框后,又调皮又怯生的唤他“小堂叔~”。
“这就是阿武吧……”颜知略带歉意道,“我这趟回来的匆忙,也没有给你带见面礼……”
“小叔,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陶氏道,“前阵子,为了今年秋收的事,阿武他爹上雍京,本来只想和小叔说宽限田租的事,谁知竟得了你这样大的助力,我们都不知如何感谢好了。
”
“……那次,我……”颜知愈发愧疚了,那日他做好与赵珩鱼死网破的准备,所以几乎是赶人似的将堂兄请出了府,甚至连一顿晚饭都没留。
“听光仲说,你在雍京做了大官,为国为民,忙得足不点地,可如此忙碌之下,仍旧抽空盛情款待了他,听了秋收的难处,非但同意了田租减免,还二话不说拿出府里全部的银两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