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也急忙拿袖子抹了眼泪,生怕被看见似的埋着头行礼。
穿着玄色宽袖衣袍的赵珩大步径直走向孩子,拿白玉一般的手指揉了揉薛王带着潮气的眼角:“别哭了,珏儿无错。
”
“……父皇。
”
“想与人亲近也算是错么?颜卿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吧!”赵珩护着鸡崽子似的圈着孩子说道,“况且,当物件又如何,得到便是了。
若得不到,当神仙跪拜也没用。
”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颜知没法顶撞,只能在旁沉默,心里再一次默默地想起那一句:
近墨者黑。
“也没有哪个物件在屋子里教训主人的。
颜卿既爱当物件,就出去跪几天。
”
赵珩待宫人百官一向宽厚,哪怕犯了错,最多也不过是由张公公出面罚些月给,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年轻的帝王发这么大的火,长乐宫的宫人们都吓了一大跳。
而颜知却很习惯了,领了命,静静往外走。
薛王急了,从赵珩跟前跑开,几步上前抓着颜知的袖子拖住了他,拼命摇头道:“父皇,不要罚先生!”
“是他自己不肯做太傅,非要做什么物件的。
”赵珩冷冷道。
在他看来,颜知向来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赤诚的感情给他,但凡有一丝不顺心意的地方,也逃不开被他肆意践踏。
薛王想了想,道:“不,颜大人说的没错。
是儿臣任性,想着颜大人成了太傅便能每日见到他,全然没有考虑颜大人在大理寺公事繁忙。
”
“……”颜知低头看向拉住自己的那两只小手,用力的握了握,指节都发白了,最后却松开了。
忍痛割爱,对一个孩子而言谈何容易?可薛王扁了扁嘴,还是说了下去:“父皇还是……为儿臣……另寻一位太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