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师弟在青麓书院很多年了,虽然他很少主动提家里的事,但我们或多或少,其实也都知道他家境不太好。
”
“自然。
家境好,便不会十二岁就来书院为你们打扫浆洗了。
”
岑玉行说话有时锐利的可怕,卢举真愣怔了许久,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我等年长他许多,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要他帮忙分担杂务,确实惭愧。
如今他能得岑师弟你如此照看,是他的福气,但……我想说的是……嗯……唉……”
卢师兄谈吐一贯得体,颜知还未听过他如此支支吾吾的说话,他就像在组织语言似的,许久,才再度开口:“我想说……颜师弟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有些福气,以他的性子,是无法承受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岑师弟。
”
卢师兄已然看出端倪了!颜知听得脸色煞白,呼吸都停滞了,可屋外的岑玉行却语气无辜的反问:“不太明白,师兄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卢举真只能说的更加直白,“颜师弟他……自尊心极强。
对他而言吃苦受累可能不算什么,但却是万万受不了被人侮辱的。
”
“我明白了。
师兄是想说,对颜知而言,尊严比财物重要。
”
“嗯,正是如此。
”
“其实我也察觉到了,他的自尊心很强。
不过,一无所有的人才愈发爱倔强的守着仅有的那一点自尊心。
以他的处境,银子比自尊心重要得多。
他年纪小,见识少,又身处困境,意识不到这一点很正常。
可师兄既然意识到了,为何不告诉他,他不该被自尊心所累?吃不饱,穿不暖,并不是因为他好逸恶劳,所以没什么可耻的,遇到难处,和人求援,大大方方的接受人的帮助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