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炽随意靠着软塌闭目养神,听着陆宪的禀报。
此时陆宪不似之前面对宁远侯夫人那般咄咄逼人,他道:“陛下,此事幕后之人断尾断的极为干净,只怕是多年埋下的暗桩都毁了。
那几个传话的宫人都被灭了口,尤其是林小姐身边的那位溺死的侍女,沈世子去看一眼,说正是那侍女给他传的话。
想来此女早就被买通了。
”
萧元炽道:“自远怎么样了?”
陆宪笑了一声,“太医给沈世子开了药,但那药也只是缓解,他还得熬过去。
微臣让沈世子干脆宠幸个婢子算了,何必忍得这般难受。
可惜沈世子宁愿再去灌一碗药。
”
萧元炽倒没说什么,沈南则性子一向如此。
陆宪见陛下手指点了点,便敛了笑意又道:“臣顺着线索去追捕了相关的人,有几人受不住刑吐露了些事,但都是些不相干的事。
倒是一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往外说,其中一点倒是有点意思。
护国公的长子魏少启前些日子随几个勋贵子弟去了行宫附近的青楼狎妓。
陛下,微臣是否需要将这线索透给武宁侯?”毕竟情香之物,秦楼楚馆之中最为泛滥。
萧元炽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林若婉也算替人顶了罪,想来武宁侯不会善罢甘休。
”
陆宪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武宁侯向来滑不留手,哪边都不得罪,他想明哲保身,也得看看别人会不会放过他。
他那个暂且被收押的女儿如今还未定罪,最后会怎么样便看他的表现了。
陛下仁慈,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武宁侯这回也该站队了。
陆宪从殿内走出来,正巧看到汪任进去,隐约听到他在向陛下说什么温夫人求见。
他往外看去,见到一个身姿绰约的美貌妇人站在不远处等待,晚风吹的衣裙微动,别有一番风情。
原来她就是那位让陛下另眼相待,又让沈南则问起的温夫人呐。
陆宪收回视线,冷肃着脸往殿外走去。
温眠自然也看到了经过的千机卫指挥使大人,她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觉得此人身上煞气太重。
没过多久,汪任便走了出来,笑着道:“温掌籍,陛下宣你进去。
”
温眠心下惴惴,她候在外头的时辰里越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可这御前求见,不是想来就来,想离开就离开,她只能硬撑着等着。
一点点的热意涌遍全身,每一步都走的很是用力。
温眠心慌了起来,她只怕是被沈世子和公主殿下衣裳上残留的香气给影响到了。
因着从前的经历,这药对她的作用不似对常人那么大,她本以为吸入了那么一点无碍的。
眼下手脚越发无力,可她的药已经没了。
然而她还要面圣,正朝着陛下一步一步走近。
尽管陛下一向宽容,可她也不能御前失仪,温眠压抑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拇指掐住手心,尽力维持住端庄的姿态。
“见过陛下。
”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得那么厉害。
萧元炽抬眼看去,那道身影在灯光下面容有点模糊,他白日眼睛受强光太久,这会看得不太真切。
看不清楚,她声音中的一点异样在他耳中就格外清晰。
她身上那股桃香也丝丝缕缕地侵袭过来,比以往更浓郁。
萧元炽微微挑眉,又露出一副宽和神情问:“温夫人,你找朕有何事?”
温眠低垂着头,手轻颤着从袖中拿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