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想找就找了。
“白茸,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狭长的眸子看向她,那种捕食者一样的视线死死摄住了她,“一头只有本能的野兽?”
她胸口也在起伏,她很少这般大声的说话,声音都是嘶哑的,只是却也倔强地一步不退。
窗外风声呼啸。
他缓缓站了起来:“我最后问你一遍,方才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白茸不做声,甚至偏离了自己的视线。
“好。
”良久,室内响起他冰冷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符合你的口味,让你愿意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
”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晚吧。
孤给她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
”
他捏住她的下颌,强迫他看着她,倏尔又笑了,笑得很好看:“只是,你不要以为,这样孤便可以放过你,你便可以轻松。
”
“白茸,纵然孤再如何,有再多女人。
”
“你也只能被关在此处,只能有我,眼里只能看到我。
”
白茸一言不发,只是闭上了眼,没有任何挽回和后悔。
他没走。
这是白茸这辈子最漫长的一分钟。
直到听得他短促笑了声。
沈长离扔下了瘫软的她,走了。
他从来不会低头,他们之间所有的争执,最终都会结束于这样的结局。
听到室内传来的吵架声后,外头婢女都不敢入内,直到沈长离拂袖而去,走出了很远,她们方才鱼贯进来收拾残局。
白茸只觉满身疲惫,她唤春如拿下了架子上的香盒,换了香。
婢女服侍她梳洗换了衣物以后。
香味也已在暖阁中弥漫开来。
她今晚腹部的异动极为明显,甚至开始有些疼痛,白茸忍着痛,一声不吭,爬回了卧榻上。
沈长离真的没有再回来了。
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
又是噩梦,或许也不算噩梦。
白茸梦到自己回到了以前,上京城的某个宅邸之中,周围景色都很熟悉,她认不出来,但是只是觉得很熟悉。
似乎是童年时代住过的院落,雕梁画柱,亭台楼榭,一桩极为宏伟的大宅。
白茸从长长的甬道处走过,走来走去,似是迷了路。
她意外撞见了一人,白茸一看,是个穿着一身松松的白衣的小孩,有一头乌黑的,及腰的长发,似乎从生下来就没有修剪过。
那小孩跌跌撞撞朝她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
白茸低头一看,看清楚小孩面容时,整个人瞬间都呆住了。
和多年前,她第一次在沈家宅子里见到沈桓玉时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鼻唇线条都要柔和些,小孩抱着她的腿,仰着脸,朝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阿娘。
”
她心口传来一阵剧痛,痛到几乎难以自持,已经瞬间从梦境中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