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闻,葭月台的熏香其实也变了,清淡的迦南香气里,夹杂了一些女儿家喜好的茉莉兰草的甜香。
屏风也被悄无声息换了花样,变成了轻俏的花鸟图。
甚至连卧榻,他们或许也曾在其上抵死缠绵,他也会像那晚那般,用力时,半垂着那双清冷的眼,似笑非笑用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叫楚挽璃的名字。
那个曾和她山盟海誓、信誓旦旦的男人,早已不属于她。
心里有了别人,纵容自己身上处处有了别的女人的痕迹。
她麻木地说:“我有很多朋友,对每个都说过,没什么特别的。
”
外头风雪深深,骤然呼啸。
男人眉宇俊美凌厉,方才神色已尽数消退,看不出半分端倪,他已然松了手。
他道:“白茸,是我高看你了。
”
她只配被如此对待。
他比她高出太多,男人高大的影子覆盖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他毫无怜惜,重重捏了她耳垂,沉沉瞳孔映着她的影子,门扉骤然敞开,他简短道:“出去,回去服侍好他。
”
白茸抱着那注心头血,疾步走入了风雪中,低垂着眼,面容无悲无喜。
白茸下小苍山的第二天,沈长离与楚挽璃订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青岚宗。
她那时正在给温濯熬药,失手打碎了一个瓷勺,娇嫩的手指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漓,祝明决一直在耳畔担心地叫她,白茸抬眸朝她笑了笑,面容平静,用鲜血淋漓的手指,把瓷片都捡了。
第52章
第二次服药后,温濯身体大好,这天中午竟然喝下了一整晚药粥,可以下床行走了。
虽说面色还是苍白,偶尔呼吸提气不畅,但是比起之前已有死气之相,无疑是好多了。
近来入夏,天气愈发炎热,医馆吹入一股燥热的穿堂风。
白茸进屋探看温濯时,温濯靠在卧榻上,原正在与小弟子说话,见她进来了,便遣了弟子出去。
见她纤细的手指上缠着纱布,他消瘦的手指握了她的手:“怎么弄成了这样?”
白茸原本想抽回手,温濯却没松开。
他身上沾染着清苦药香,因为病痛,原本温润公子模样变得形销骨立,手指上的力气都是浮着的,其实也困不住她,却很坚持。
白茸笑了笑:“不小心弄的,没关系。
”
温濯一双黑眸看着她,朝她笑,声音还有些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
白茸摇头,治好他的病,是她上山的时候立下的誓。
如今,过了这么久,经历了种种,也算是终于还愿了,了却一桩心事。
少女出落得越发娉婷,黑发如云,腰肢婀娜,长开了许多,比起刚上山时候,她身上少了生涩的拘谨,多了几分沉稳,眸底也沉淀出了情绪。
不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怯生生的柔弱小姑娘了。
其实他更喜欢以前的她。
温濯见她看着他,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绒绒,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妹妹过。
”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靠着垫子的姿势,长叹了一声:“只是,那时候,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我如何有资格对你说这样的话。
”
她的眸子大而明亮,像是一汪背阴的水,清澈地看着他,似有些迷茫,不知他在说什么。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秀丽面容,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再憋不住:“若是你,对我也有情分……”
白茸方才反应过来,唇动了动。
她对这些事情反应总是迟钝半拍。
情窦初开后,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也未曾想过其他。
白茸避开了他的视线,无措道:“师兄……对不起,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