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
余温钧顺着她目光望一眼,挥挥手。
玖伯立刻将李诀带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贺屿薇本来确实还有一丁点儿想哭的念头,但看到李诀抽抽嗒嗒地被拉出去,原本的眼泪被生生地吞回去
“别管他。
”余温钧告诉她,但也一直坐在沙发上。
无论是听她陈述的过程或是李诀的突然哭泣,这个男人始终平静地应对着。
就像京剧舞台上涂着白色颜料的官威老爷,他既没有对当下所发生的情况置身事外,却也没有说一句体恤的话去安慰他们的情绪。
他只是用另一种更广阔且稳定的东西把这些全部承担住了。
贺屿薇忍不住凝视着他的平静面孔。
余温钧的大脑被切除了哪部分?她都想拿着他的大脑皮层样本,也照猫画虎地去切,这样,她就能更从容地面对生活。
然后,她听到余温钧说:“你自由了。
”
余温钧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居然还在他们继续之前的谈话:“你本质不坏,是一个好孩子,不是那种会毫无意义就去伤害别人的性格。
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所以不打算追问你隐瞒的东西。
只是,”话音一转,“我个人不怎么欣赏也不需要像你这种颓废型的活死人。
你父亲去世,你相当于也跟着一起死了,现在只是身体还活着。
哲宁所喜欢的对象,是积极向上能闹腾的,那种通天路撞南墙也要走一遭的女孩。
而如果留你在哲宁身边,你们俩都会变得死气沉沉。
”
他在说什么呢,这事和余哲宁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贺屿薇突然就反应过来——这是下达驱逐令?
不愧是余温钧。
他听了她的过去,没有同情也没有审判。
就算这种时候,余温钧的脑子里所牵挂的,也仅仅是余哲宁,是她这种阴沉性格的人可能对弟弟造成的坏影响。
或者说,任何黑暗、恐惧或动荡的负面情绪,都不能把这个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不,余温钧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董事长,他在工作上恐怕更为冷酷,对弟弟们以外的人没有多余感情。
她只是成为余家的小保姆,才有机会窥到余温钧不为外人所见的温情一面。
“四楼允许你继续住,就当是让你享受一下生活。
但两周后,你得走。
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你的人身安全。
既然当初是我把你带来的,也会保你平平安安地离开。
如果有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在这两周商量……”顿了顿,余温钧有点无奈地说,“讲吧。
”
贺屿薇不敢打断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