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掉脸上的水,脱口而出的话也不是避嫌:“冷不冷?”
齐昭昀被他逗笑了。
顾寰认识的齐昭昀不是这样的。
既没有精悍勇武的面目,也多数时候都是冷色调,带着自然而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好似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是白梅就是仙鹤。
但此时此刻并非如此,顾寰默不作声,不动声色的吞咽,被一阵干渴掠夺了大多数心智。
他知道齐昭昀做了什么,回来的时候留下的亲兵就七嘴八舌的说了实在拦不住督军。
赶来的时候又在一排竹筏中间听了个绘声绘色的全场。
无论是一马当先超过别人一个身长游过几里水,还是到了浅滩上和十几个人打得风生水起不露颓势,顾寰都深恨自己没有亲眼得见,也怀疑自己亲眼见到了是否还能维持得住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齐昭昀也不是没有暴露过这一面。
当初把顾寰逼入山坳的时候顾寰也曾经击节赞叹,觉得这手法精妙,这智计高超,甚至不分敌我的遥想了一番这种人该有的模样。
至于其他时候他听到的齐昭昀的传闻更多,军中和他交过手的都恨恨的叫他狡貉,这也并非没有理由。
被他节节深入逼迫到无路可逃的不在少数,齐昭昀最擅长的战术就是借助地势堵人,四下包围之后占据高处先是放一波箭,而后骑兵冲杀,步兵补上。
这可是个赶尽杀绝的路数,要说顾寰从中嗅不出齐昭昀的某些人格是绝不可能的。
但这一面他从来没有见过。
或许齐昭昀内心深处十分凶狠,自始至终都咬紧牙关度过独属于他的一波波痛楚,但至少在顾寰可见的水面上,他始终温和又雅致,丝毫不露残忍。
他也听说过一些齐昭昀在宣政殿的动作。
政斗比起战争总是兵不血刃的,齐昭昀也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对手。
不过就这两年恨上齐昭昀能把牙咬碎的人也已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