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巫烛他才猝然觉得说得太多,收住了话头:“不过这只是痴念罢了。
”
齐昭昀摇摇头,顺着他的话说:“家父是曾经在山中隐居过的,那时候虽然也有三五家人跟着,但有些事还是自己动手。
母亲和妹妹们学过养蚕,还做些针黹,我也曾经偷偷下过水塘,捉过小鸭子,对这些并不觉得有失颜面。
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值得遮遮掩掩,任他们说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何足挂齿。
”
这话说得刻薄,顾寰不吃惊,他知道文人的嘴比刀子还利,自己也有不少次被骂的狗血淋头,意外的是齐昭昀也有这么俏皮的时候,薄薄一层讥讽的笑意简直炫目。
说来齐昭昀年纪也不算大啊,但平白无故令顾寰觉得他老成许多,等闲不敢在他面前轻佻。
这发现倒是新奇。
都说真正聪明的人从不让人觉得如芒在背,甚至无法发觉他的聪明,只是与他相交如鱼得水,顾寰在齐昭昀身上才算是真正的见识了。
他并不觉得对方在俯就自己,更不觉得自己被反衬的格外蠢笨。
但事实就是齐昭昀确实让他如入芝兰之室,香气扑鼻而来,心情也随之欣悦许多。
于是也就不再多想外人如何评论他牛噍牡丹,将一座精美宅邸整成如今这幅乡野田壤的事了,轻快道:“这倒是的,说来说去也只是那么几套,不能动我分毫。
”
方才还说倘若不是世道太乱,一家人在乡下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现在这就露出了英雄人物的端倪——不能动我分毫这种话正因为在他口中绝不是大话才在轻描淡写中显出雷霆万钧。
齐昭昀微微一笑。
风云人物是无法埋没,更不能不搅动风云的,就算换一个太平盛世,无论巫烛还是顾寰恐怕都仍然难以碌碌无为终此一生。
不过是一种自知无法达成所以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