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
他还不至于觉得现在就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何况顾寰应该是赵朔最倚重的将领之一,但化极二字并非那么好承担的。
所谓寰者,宇内四极也,但化极这两个字无论如何解释,总归逃不过教化四极,教化宇内之类的释义。
行教化之事的只能是王者之师,赵朔此举自然也有昭示自己即将称帝的意图,并不全是为了抬高顾寰的地位。
然而即使如此,猜疑在权力场中总是不嫌少的,从今日这场面流传出去之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对此议论纷纷,忌惮起来这年少将军。
就算其余人不足为道,赵朔的公子们绝不会很乐于听到这种消息。
即便是借其他人昭示野心,似乎也不该是非亲非故的顾寰,最靠近的该当是赵朔的儿子们。
将来继承皇位的也是他们,无论怎么想都很顺理成章。
齐昭昀抬眼看了看欣然接受的顾寰,知道他除了欣然接受并无他法。
顾寰是纯臣,他不结党营私,不广纳门客,唯一所依靠立足的正是赵朔的赏识,二人自然亲密无间。
赵朔越是看重他,对他越是一件好事,不管旁人怎么看待。
不……
或许正是因为用儿子们来昭示将要发生的禅让与称帝一事太过顺理成章,所以赵朔才不能这么做。
他还年富力强,怎能让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尚未坐稳帝位就开始储位之争?这是最愚蠢的。
何况他的儿子太多,一旦态度有所偏倚,毫无疑问就好像是一种暗示,鲨鱼会循着血味四处疯狂钻营。
情况只有更坏,无论是君主还是父亲都不会想要看到这场面的。
顾寰的好不仅在于他是纯臣,还是孤身一人,巫烛名义上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何况巫女并不能直接参与政事,掀不起什么大浪,又十分好用,仗还没有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