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猛地一咯噔,顿感不妙。
果然,景明帝苍老的手忽然伸了过来,如细瘦却结实的藤蔓,紧紧缠上他的手腕。
「幸亏爱卿身体大好。
」景明帝的眼珠子缓慢挪了两下,目光刮过江簫笙在寒冬熬出薄薄冷汗的额头,道:「这案子朕交给谁都不安心,唯独簫笙,方才朕已见识到爱卿如何关怀边关百姓,定会为了他们查出那些军粮到底被谁换走的,对吧?」
「是。
」江簫笙闭了闭眼,瓮声答应。
原来,提早结束的疗程并非是让他回归泽水,而是景明帝有了案子,打算交由他追查。
景明帝面上不显,实则对此事份外慎重,搭在江簫笙身上的手指用了力,掐进了他的皮肉,似是朝中那些隐而未发的忧患,外表不显,实则波澜汹涌。
「这事主谋极为精明,未查明前不得打草惊蛇,只能暗中查访。
可簫笙身分特殊,于长封办案多有不便。
」景明帝又朝姚盛说:「恰巧姚二身为指挥使,又对长封一切干係烂熟于心,最是适合与簫笙一块调查。
」
「此事就交由你俩追查,务必确认是谁将新米藏起。
」
景明帝退开几步,扭头望向台阶上的龙椅,哑声道:「暗囤军餉无论是何居心,朕定不宽容。
」
姚盛与江簫笙无论心底多少顾虑,此时都得齐齐抱拳答应:「臣领旨。
」
前几日春雨绵绵,好不容易雨歇了,又让寒风一抚,积水凝结成冰霜,沾黏在大街小巷。
一夕之间,车马都慢了下来,唯恐踩上冰面摔得狼狈。
尤其是要上门恭贺赵义德大寿的官员,知晓他是朝中有名的老古板,对身边人的气质装扮份外苛求,全都嘱咐车伕千万慢行,别颠乱了他们出门前郑重梳理的发冠。
那些赶路的官员中,也包括江簫笙一行人。
他与明暘倒没特意打扮,不过担忧路滑踩空,闹出大动静,才随大流放缓了速度。
马车内,明暘与江簫笙相对入座,他抱着从将军府仓库挖出来,用盒子仔细包装,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瓷器摆景,问:「小萧,这位赵学士是怎样的人?」
江簫笙为了查案,统整资料,分派人手回泽水查访,连着几日难以入眠。
这会,让马车的轻微摇晃盪出了点睡意,他眼皮沉沉,含糊说道:「不清楚。
」
明暘讶然,「你们没碰面过?」
「碰过。
」江簫笙脑中浮现于江宅中度过的岁月,木然地说:「就是没说过话,只知道是个讲究规矩,看重脸面的人。
」
当年,他误以为江家人急忙带他回长封,是念着情,担忧他年幼又独身一人待在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