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见,她揉了揉眼睛担心是过度疲劳產生幻觉。
门口有人,确定是人。
打开客厅电灯,把保温杯放进房间后捞过今天第三次拿起的钥匙串,回到玄关打开大门,用双眼看看实景。
「哥,求你让我开门,或你自己开门,好吗?」
「不。
」
外头两人争论不停,一人半闔着眼倚靠门板,另一人就差没跪地而半弯着腰请求,脚边堆着受大风大雨洗礼的行李箱。
大门打开的声音很明显,两人同时于她看向她。
「……嗨?」纪妘乐抿抿脣,茫然摸不着头绪,尷尬地抬手打招呼。
「抱歉,吵到你了。
」虽有一年未见,天哥仍认得她,因此浑身防备顿时卸下大半,还能偷偷用眼神执行告状动作,即使纪妘乐无法意会告状的内容。
惊愕源于自己吓自己,她摇摇头宽慰道「没关係,外面雨下很大吧?怎么不赶快回家?」
天哥炯炯有神的双眼顷刻充满各国各式骯脏语句,情感丰沛到纪妘乐得倒退两步才勉强得以承受。
「问他。
」最终,咬牙切齿化作两个字。
听闻,她立刻将视线投至骆庸南身上。
男人冷酷又简洁地说:「不能开门。
」
「啊?为什么?」头顶弹出无数个问号,天哥看起来因此无言到爆。
他将目光施捨予天哥一秒后很快收回,像是暗示什么,又似无心之举。
天哥暴躁地解释:「他说不让非住户进入,我真的是──呵呵。
」
「啊,这样啊。
」纪妘乐喃喃感叹。
骆庸南给予肯定眼神,随后继续不理人。
犹豫片刻,纪妘乐选择无视骆庸南跟天哥讨论,「天哥你先回家吧,我会把他劝进门的。
」
经纪人稍作思考,压低声音说:「晚上聚餐的时候他被灌不少酒,我想确认他安全进房休息。
」
醉酒?
纪妘乐终于发现潮湿空气中夹杂淡淡酒味,怪不得这人情绪表现跟平时不太一样。
「那天哥假装离开在楼梯口等一下,我先开门让他进去,晚点再开门让你进来确认?」略作思忖,如此或许较有机会达成双赢局面。
「当我听不到吗?」酒醉状态的骆庸南施展嘲讽技能。
「嘘!」纪妘乐转过身,食指指尖对准骆庸南凭空点了几下,下一秒靠近嘴脣,重复一遍:「嘘。
」
收到安静命令的人进行一组深呼吸,深沉的视线锁在她身上进行无声抗议。
纪妘乐视若无睹,对于蛮不讲理、失去判断能力的人可以不用考虑其意见。
看见自家艺人略带无礼的态度,天哥代理感受到抱歉及无奈,摆摆手自暴自弃道:「算了,我直接离开,省得他回家回得不安心。
」
……可以就这么算了吗?她不确定,但现场多数达成共识,少数的意见不听也罢。
「知道就好。
」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往两人一同小酌时会在微醺时刻停下,是以首次见到对方最得如此夸张、如此折磨人。
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把烦恼揉碎,乾脆抬高右手展示钥匙询问房子主人,「我可以开门吗?」
天哥不想挑战艺人的底线,不顾她的挽留直接去按电梯离开。
骆庸南盯着「外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点头允许。
纪妘乐:「……」您可真有危机意识啊。
钥匙转动两圈拨动锁簧成功紧密贴合,拉开轻轻向外弹开的大门,前进小半步用另一把钥匙解锁木製内门,之后一扇向外、一扇向内双双大大敞开。
「行李放外面,等我把外观擦乾净再拿进来。
」目前纪妘乐一个指令,骆庸南一个动作,盯着人乖巧进屋且直接进入房间,开始收拾。
大雨侵袭,沾水的轮子在地板滚过一圈又一圈,夹带沿途尘土泥沙。
从家中的置物柜找到湿纸巾带到走廊擦拭两个行李箱,十分鐘后拖着重回整洁的两个箱子进入房屋,放到主卧门边。
门口依稀听得见淅沥水声,应该是他就近选择主卧里面的小淋浴间直接洗澡,靠着门框细心听三十秒,等到听见水声有停下数秒再打开流动,才放心地移动脚步去客厅沙发等待。
还会开关水龙头,基本上代表尚未晕倒仍有意识,倘若十五分鐘后人没出来再去关心即可。
拿湿纸巾时忘记把手机一併带过来,同时担心下一秒骆庸南会突然需要帮忙不敢随意离开,在椅子上调整成舒适姿势好仰头看着天花板,安静地坐着放空等待。
双眼一眨一闭,水声消失时意识一同消散。
朦胧中感觉到有声音在呼唤她,然而秉持着特殊时刻听到名字不能回应,纪妘乐皱了皱眉头将双耳关机回避。
最后听见有人长叹一口气,被一股带有小苍兰香气的温暖短时间垄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