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但也很不意外地得知秦至夏被刘叡逼着去找陈怀驥。
一开始我被刘叡出神入化的演技给骗过,以为秦至夏不是他手上的牌。
现在我才看懂:秦至夏不只是刘叡手上的牌,甚至还是最具效果的那一张牌,刘叡就是打定了用秦至夏拖住陈怀驥,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刘叡会选在这时候出手?
季家聘了一小时一万八的秦为领军律师团去河口村谈土地徵收,秦律师也不负他的高昂价格,成功让河口村大部分的村民都同意徵收,即使还有零星几户钉子户寧死不屈,也不妨碍后续的土地徵收,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跟上次荷甫村一样,开着拖拉机直接把那些不合作家户的田地辗过去,强制执行公共建设工程。
上次在荷甫村的粗暴作风虽然引起一些公民团体的反弹和媒体关注,但刘叡拿出一份不知道怎么会有陈怀驥签名背书的公共政策建议书,运用一切公关手段把所有错全部推到陈怀驥身上,让云鼎跟他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颠倒黑白、靠着钞票、人脉、政商关係和大把钞票砸出来的律师团让荷甫村的土地徵收案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
刘叡明明就成功过一次了,这次在急什么?
陈怀驥回来的这几天也没什么动作,就是在希尔顿里休养生息,还得抽空去找心理諮商师喝茶聊天。
不是没有人找过陈怀驥,但他不是称病不出就是漫不经心,虽然他的身体状况合理化了他所有的无所谓。
就他那破烂身体,能翻起什么水花?
只要稍微走长一点的路他都能当场断气在中途。
不过这些问题我并没有问刘叡,当然也没有问其他人,只是默默收在自己心里。
在南泽里,大家不是有口难言,而是有意识地选择闭口不提。
我随便插手只会惹来麻烦,那不如袖手旁观,先看看别人手上是什么牌、打算怎么出牌。
「季教授。
」秦至夏走进我的研究室,她如墨色锦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肩上,不知道是不是发型的因素,本就纤细的她看起来更加瘦削。
我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来意,「你要去找陈怀驥是吗?」
「是,所以我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在南泽,如果季教授有什么事情,请发电子邮件给我。
」秦至夏完全没问我为什么知道她的行程,看来她适应得很快啊,这么快就知道南泽里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每件事都不是秘密。
「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绕过秦至夏,关上了我研究室的门。
秦至夏的身体一僵。
「这里没别人了。
」我坐回椅子上,仰起头,望着僵硬站着的秦至夏,「你对我说实话:你跟陈怀驥到底什么关係?」
秦至夏低头看我,漆黑的眼眸里全是重重压下来的阴影,「我跟他只见过他两次,能有什么关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