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袖子已被身后人拽得皱皱巴巴了。
少年声音更轻:“主人。
”
不必回头,她也猜得出他此刻的神情。
她停了脚步。
芙雁催促:“小姐,走呀。
”
少年还在不甘地攥她袖口,语气里有明显的央求意味:“骗一骗我。
”
方别霜想起了昨晚少年一丝光亮也无的眼睛。
还有刚才他仰头看她时,依然空白干净的额心。
算了,她自己答应的。
方别霜扯扯手臂,重新抬起脸:“知道了,走吧。
”
芙雁奇怪地看向她未动分毫的脚步。
街道熙熙攘攘。
下了马车,戴上幕离的那刻,方别霜才发现这并不是原先的幕离。
这薄纱竟挡不了她的视线。
她转头去看身边的少年。
秋日的阳光不似春光柔软,干燥、灼烈,是可在一呼一吸间搓捻到的粗粝。
落在少年红异的瞳中,却变得潋滟、绵润。
像湖水,像柳梢融化的风。
方别霜清楚地看到他浓密的睫影在眼下微动,遮住了他眼底的深色。
她摸摸幕离,薄纱分明还在,她却看不到。
成透明的了。
“好开阔。
”衔烛没有看她,他略抬起头,更多阳光落进了他漂亮的眼睛里,“好喜欢。
”
这么多人,谈何开阔。
方别霜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走在人群里,昂首而行,随心看向这个世界。
竟有一种类似于第一次出门的新奇感。
无数陌生的面孔都展露在她面前。
舒展的,斑驳的,崭新的,沧桑的。
楼前有迎风猎猎的酒旗,摊架上有簌簌作响的风筝,铁铺里有偶尔迸裂出的刺目火花。
伞铺、灯店,卖药的、算命的。
挑着骆驼担的摊贩从这头吆喝到那头。
她无所顾忌地看。
芙雁挽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