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种情绪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但隔着雾气,方别霜未能看清这些情绪。
她擦擦手上残余的冰冷血迹,镇定下来,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是要让他感受到“爱意”的来着。
倒把他的脸掐烂了。
她知道刚才发生的那一切说到底不能怪他。
他是被逼疯了,控制不住身体,才会对她行为出格的。
但也不能怪她。
她绝不允许自己受到伤害。
他是为了求生,她也是为了求生。
“你清醒了?”方别霜尝试放软语气,“听得懂我说的话么。
”
对面不应声。
方别霜抿抿唇,又把语气放软了些:“疼不疼?”
衔烛无声望着她,眸光渐渐破碎,变得黯淡。
这水雾遮不住他的视线。
她眼中那抹熟悉的冷意与警惕,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根本不在乎他疼不疼。
她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不愿意,还要回来。
他始终不说话,方别霜开始犹豫是否要朝他走近一些看看他的状况了。
可她不敢。
她怕他会再次失控,那她就完了。
她没办法保证自己还能脱身第二次。
僵持之下,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这样也不是办法。
万一等着等着他又失控了呢?
方别霜看向了他身后的山湖,温声提议道:“你可不可以先退回水里?”
这样万一有什么事,她也有逃跑的时机。
衔烛目光怔怔。
良久,眼泪一颗接一颗顺着他通红的眼尾滚了下来。
方别霜好像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哽咽声。
……哭了?
他怎么会哭啊。
她拧眉思索,是她语气太生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