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点点往前走。
在挨冻这一点上,苏柳荷佩服香菜。
腊月天,零下十度。
香菜棉袄敞开露出里面洋气的小红裙,裙摆里头有没有藏棉裤苏柳荷不知道,反正脚踝也是光着的。
对,光着脚踝穿着毛靴子,有种混搭的美感。
香菜的丈夫李仁脸上已经没有稚气,因为有了家,眼神里散发着光彩。
他块头不小,比顾毅刃矮半个头,看起来力气也很大。
他在酒席上,喝的满脸通红,大大方方地承认上门女婿的身份。
别人开他几句玩笑话,他也憨笑着让过去,不跟人家置气。
苏柳荷在饭桌上小声跟顾毅刃说:“喝了酒被人开玩笑还收得住脾气,是个能成事的。
香菜妈眼光真没错。
当年看上你,现在看上他,都是好同志。
”
顾毅刃笑了笑,也觉得这位上门女婿不错。
光看香菜家屋檐下挂着的兔子肉,还有笸箩上摆着的麻雀干,就知道是个勤劳肯干的。
“你看屋顶也给修了。
”顾毅刃指着一处说:“记得从前这里老长杂草。
”
苏柳荷说:“过日子就是这样。
别得不多求,有个知冷热、会疼人的对象就很好。
小夫妻俩一条心,勤快持家,早晚也会好起来。
”
顾毅刃给苏柳荷夹了点菜,轻声说:“羡慕了?”
苏柳荷摩挲着碗沿,坦诚地说:“有家了嘛。
”
顾毅刃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骨子里对亲生父母还是有期盼。
嘴上说的再好,有些心情是控制不了。
可能是在外面吃饭受了风,苏柳荷回家以后被炕屋的热气一蒸连打了几个喷嚏。
“就这样还想去单间睡?”顾毅刃把小炉子提起来,去了些炭火,将热水壶坐在上面。
苏柳荷觉得他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闷闷地说:“我怎么就不能睡。
”
顾毅刃今天像吃错了药,闻言接了句:“你知道从前我为什么要睡过去?”
苏柳荷猛抬头,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件事。
青春期把裤头当旗帜,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偏偏顾毅刃又说:“你是不是跟我一个原因才要睡过去的?”
苏柳荷的脸倏地红了,否认说:“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
顾毅刃倒了杯水,递给苏柳荷一包感冒药守着她吃下去,缓缓地说:“昨晚我也没睡好,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
”
苏柳荷刚咽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疯狂咳嗽。
她做那种梦的时候居然叫顾毅刃的名字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吧?
苏柳荷没底气,蔫蔫地说:“你听错了。
”
顾毅刃吁出一口气,接过搪瓷杯放在床沿上,坐在苏柳荷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