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困难的声音,相当于无形的扼杀。
那些声音变成一双双看不见的手,透过注连绳和蚊帐掐住她的脖颈。
幻觉和真实变得模糊,许承延的确有种要喘不过气的感觉,从鼻孔流出一行鲜血。
“脸色真糟。
”
春日绫香拉起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把两人蒙在下面,接着又构建一道神秘的术式,让被子微微撑起,第二道术式是隔音法术,它是对噪音敏感的人最大的福音。
被子阻挡视线,隔音法术过滤声音,咒祭仪式对许承延的影响逐渐减轻,呼吸困难和头昏脑涨的不适感脱离身体,宝贵的氧气重新在胸腔里顺畅流动。
两人的活动范围进一步缩小,被局限于被褥之下,距离也是前所未有的近,连一尺都不到。
她们能感受到彼此身上入浴剂的气味,清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呼吸和体温也如此触手可及。
两个女性挨得近,在这个世界里很稀松平常。
一起上学,吃饭,洗澡和睡觉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许承延的心跳趋于平缓,额头上汗湿一片。
旁边的春日绫香面色如常,在让人心慌意乱的环境里岿然不动,再一次让她觉得,这家伙不像个高中生,心态像个饱尝人世冷暖的中年社畜,属于对一切都感到麻木的类型。
“春日绫香小姐,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许承延用力吸气,再吐出,为刚才呼吸困难的自己做补偿。
“我又不是无所不能的大人,肯定怕。
”
她抓住许承延的手,两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密不可分。
“现在有什么感觉?”
“如果是搭讪的话,这一招也太烂了。
”
“不是问现在的心情,你就没感觉到我的手在颤抖吗?许承延小姐,你的关注点别那么奇怪。
”
“啊……好像是,你的手都点抖。
”
和自己十指相扣的人,虽然是一张从容的扑克脸,手掌和身体都在发抖。
恐惧的呈现方式很多元化,春日绫香的方式克制内敛,不表现在脸上,却能通过肢体语言解读。
要是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她在害怕。
面无表情是隐藏自己最好的手段,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把细微的表情藏在面具下,春日绫香做得还算完美,至少是让人有些羡慕的。
她松开手仰面朝上,躲开许承延的目光。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谁也不能依靠,唯有不断努力才有出路,恐惧绝不能成为阻碍我前进的理由。
如果有绊脚石,那就用力量击碎它。
所以,你最好不要太依赖我,我也不会依赖你,我们没有为对方付出的责任。
”
“你的发言很像是那种穿上衣服就不认人的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