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札记没有保存下来,据说是被主人自己烧掉了,如今传到后人这里的只有口述部分。
“后来怎么样了?”
春日绫香和许承延异口同声向吉野夫人询问。
吉野夫人显然是知道后续的,她倒满三杯茶水,将话题带进尾声。
“后来?后来大家都觉得,是一位农妇的错。
农妇不让女儿和长谷川接触,她也是城里来的人,知道长谷川根本不是神女。
结果这件事惹了众怒,包括镇长在内一致认为是缺少贡品,让神女感到不高兴,才抛下朝比奈离开。
愚蠢的镇民们围住母女俩住的庭院,将那女孩强行带走。
没过多久,第一届神女祭在神社神主的主持下举行,可怜的女孩被当成献祭的贡品,被她一直信赖的长辈们一手扼杀。
农妇失去女儿没多久就疯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的先祖,也就是这本札记的主人,诞下带有走阴人血脉的女儿后,带她离开了日渐腐朽和迷信的朝比奈,到日思夜想的近江国去找心心念念的神女长谷川。
终于,在尾张国又遇到了她。
此时长谷川已经成家,与尾张织田家远亲的庶女结合,入赘了织田家,育有两位女儿。
她对当年的事情深感抱歉,却没有勇气向被她欺骗的人澄清,一如当年卑鄙地逃开。
至此,先祖才明白山之神女不过是朝比奈人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有的人从梦中醒来,在漫漫长路中寻觅新的人生,有的人却拥抱虚假,让悲剧一代代延续至今。
”
老人发出一阵绵长的叹息。
“先祖晚年再度回到朝比奈,想把这一切真相告诉其他人,发现为时已晚。
朝比奈镇的人都病入膏肓,狂热痴迷并追逐山之神女的幻影,每隔三年就举行一次神女祭,以无辜少女的生命作为贡品。
尽管先祖很努力尝试制止这样的行为,却遭到镇民们的谩骂和敌对,甚至暴力殴打。
这些年这个该死的神女祭也害了不少无辜的女孩,但是,我肯定没办法再做什么了。
如果是你们的话……”
吉野夫人装作不经意地从一本相册里拿出一份手绘的神社地图放在桌上。
地图很贴心地标上各个出口和神社的每个区域名称,便于识别。
“祭典后天晚上会举行,今年被当成祭品献祭的女孩被关在神社的密室里,密室平常只有两个人看守,她们俩都好酒贪杯,酒量又不是特别好。
我到时会趁着检查棺材的机会请她们多喝两杯,年轻人,我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但是……我总是希望能做到些什么。
”
“你从一开始就……”
许承延从吉野夫人的眼神中明白一切。
老人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