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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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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吝俭眉尾动得克制。

     伺候别人倒是挺上心的。

     “膝盖如何了?”他问。

     苻缭实话道:“确实好多了。

    ” 热水一泡,浑身都舒爽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说话变得更慢些,语气也放轻了,似是早晨半梦半醒时的呓语。

     尤其还坐在床上。

     “殿下的伤处还有用药么?”苻缭也问道,“伤口虽小,但终究还是有毒的。

    ” 最怕的是平日毒性不显,让人掉以轻心。

     奚吝俭垂下眼:“早已无碍了。

    ” 又是这样的关心。

     很常见。

    他想。

    殷如掣与孟贽也关心自己的伤势。

     没有也无所谓,他不是为了求得这些而努力的。

     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稍留心自己,便如此念念不忘。

     他不该陷入那么深,甚至被季怜渎说的无关痛痒的话惹怒。

     连苻缭本人都不在意这些顾念,他做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

     待他知晓自己与季怜渎不过是做戏,他还会如此挂念自己么?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奚吝俭道。

     苻缭以为他瞧见了自己的伤处。

     “我的皮肤很容易变红的。

    ”他解释道,“方才还沐浴了,刚刚熏出来的,看起来颜色有些可怖罢了。

    ” 他说着,还撩开衣袖给奚吝俭看了看。

     肌肤确实比之前更红了些,显得更有血色。

     奚吝俭目光从他露出来的部分开始,一路随到被白衫遮住的部位。

     寝衣本就轻薄,即使遮着也依稀能看见微透出来的肉色,不再是让人发寒的苍白,而是柔和的粉色,软软地晕开在他凝脂的肌肤上。

     当真是没受过苦的。

     可没受过苦的,又怎会如此体谅受过苦难的人? 受过苦的,得了几次好处就要开始依赖恩赐了么? 奚吝俭淡淡应了声。

     两人一时间沉默。

     “殿下与季怜渎谈得如何了?”苻缭转移话题道。

     奚吝俭并未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在孤面前称呼他的方式,与在他面前的大相径庭。

    ”他道。

     苻缭惯用全名称呼季怜渎,似乎并非亲近,只有在季怜渎本人面前,才会叫得亲昵些。

     苻缭动作稍缓了些。

     “殿下莫要打趣我了。

    ”他眼眸微敛,“近乡情怯而已。

    ” “是么?”奚吝俭眉头压低了些。

     他是近乡情怯,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 心脏跳得比以往更愤怒些,盖过那复杂而纠缠不清的思绪。

    如同战场上忽然卷起的狂风,尘土迷了视线,再恢复时,才发觉自己已被包围进牢不可破的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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