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
回到家,那紧张的情绪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加强烈。
李岫得时刻提防着母亲,因为她近来实在反常得很。
母亲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天晚上放学回来,李岫瞧见母亲没如往常一样坐在小卖部的窗户边,葫芦灯亮着,门也没关。
走到窗根儿底下的时候,她探着头朝纱窗里面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里头空空洞洞的,没有回应。
这时,她忽地听见厨房里头传出锉锉的金属摩擦声。
到了厨房门口,李岫吓傻了。
母亲正坐在地上磨菜刀,屁股下面什么都没有,父亲打的那张矮木凳就倒在她旁边。
她一边磨,一边叨念着细细碎碎的脏话,李岫听不懂,也听不太清。
磨了几下,她将刀提到眼前,借着橘黄的灯光来亮亮,比划两下,觉得还不够厉,于是弓起脊背,锉锉又磨了起来,李岫看见她用力时鬓穴的青筋都随着暴出很高。
这场景,比尹梦娇的霸凌更觉恐怖。
李岫怔怔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下。
直到母亲磨好刀,趔趄着站起身,才发现她站在门口,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回来了啊?”母亲把磨好的菜刀放在洗得洁净的砧板上,朝李岫摆了摆手,“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屋复习功课去。
”
李岫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应了一声后,摸着胸前的两条书包肩带转身准备回屋。
刚走出两步,仍觉不太放心,于是停在原地,转过头问向母亲:“妈,你没事吧?”
“大人的事你别管,回屋复习去。
”母亲连眼皮都懒得抬,目光在厨房各个角落流连,像是在找什么,却又忘了的模样。
夜里,李岫被尿意憋醒。
她从睡梦中好不容易鼓起上厕所的勇气,可刚一睁眼,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叫了出来。
是母亲的脸,一整张脸默然的竖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