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墙对面传出的杀猪般的鼾声,可高铭翰就是搞这一套,就好像那块四四方方的电子设备就是他的“刑具”,电话轰炸主是他独特且有效的“刑罚”。
她只给高铭翰开过一次门,那天晚上他非要指导一下李岫手头上正在写的宣传方案。
高铭翰是位优秀的商务谈判专家,卓越的业力应酬能手,出色的老板情绪调控达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品牌策划。
他只是热衷指导下属,具体能指导出什么,转述李岫其它同事的话就是:“狗屁不通”。
那天夜里,高铭翰也是喝了酒的,站在门口的时候身子还是一摇三晃。
他照旧穿着那件衬衣,领口处的三颗扣子松松解开,袒露出胸前好大一片泛红的肌肤。
进了房间之后,他一把捧起李岫搁置在床头的笔记本电脑,而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床沿儿上。
显示器反射出的白光,将他那满脸的油光映照得无比清晰。
密密麻麻的文字,枯燥,无味,伤脑筋。
哪里有酒精来得让人愉悦。
看了几页,高铭翰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高总,要不还是等我全部写完之后,再拿给你看吧。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李岫身披一条青花图案的毯子,身姿笔直地站立在高铭翰身旁,恭谨地提议。
窝居的这几天,李岫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
睡着的时候像是醒着,醒着的时候又迷迷糊糊,像梦游似的,仿佛一只永远睡不醒的吸血鬼。
不想见光,更加不想吃人类的食物。
她只穿了一件过膝的棉睡裙,宽大而柔软,触碰到皮肤的时候,也没有异物感,安全又舒适。
独处的时候,她从不穿内衣。
或许是从前被那种母亲缝制的胸衣勒怕了,她讨厌那种束缚感,想要自由的呼吸。
高铭翰把门敲太急太戾,差点儿没把宾馆的服务员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