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真略停了停,瞄了慕钊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喂,你别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嘛,搞得我好像受了多少罪。
我真的特别明智,家里出事以后我回学校就跟打了转专业的申请,现在出来工作起薪也不算低,我助学贷款早都还清了。
而且老师给我找的房子是学校老教授的,人家需要一个看家的人,就象征性的收了我一点房租。
比起很多同学我过得算是轻松了。
”
陆唯真讲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平静随意,慕钊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她越是不当回事,他心里就越是难受。
高中的时候,陆唯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包,他一度觉得她天生是只能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这辈子都得有人哄着供着。
他根本无法想象她离开温室独自面对风雨的样子。
可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
她不但能独自面对风雨,而且还活得很好。
“你比我以为的坚强很多。
”他打量着她,像是要重新认识她。
“那是。
”陆唯真有点骄傲地扬起下巴朝慕钊笑了笑。
她没有说的是,她并不是一开始就变坚强的,她只是运气好,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人把她从生死线上拽了回来。
那天夜里,她没打通慕钊的电话,身上又冷又痛,绝望中只想随父母离去。
恍恍惚惚就走到了跨江大桥上。
后半夜,桥上过往的车辆已经很少了,行人更是一个也没有。
她走到了大桥中央,毫无阻碍地爬上了栏杆,她不会游泳,只要当时纵身一跃投入江中,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陆唯真了。
可是有心寻死和直面死亡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有上桥之前,她一心只想去另一个世界跟疼爱她的父母团聚。
然而真正到了桥上,翻越了栏杆,再低头俯视下方的江水时,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惧感一下子攫住了她。
江风很大,吹得她露在外面的脸和手很快就失去的知觉,夜里漆黑的江水在她下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奔腾而过,像通往异界的深渊,跳下去就万劫不复。
陆唯真动摇了,求生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栏杆。
可是不知道是恐惧还是身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