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
“这涛竹院的风水,是不是要比我们寻蘅院好些啊?三郎袭爵,绍哥儿中状元,你得诰命夫人,宫中的赏赐一波接一波……这头顶好似有魁星照着似得,喜事连连呐!”
“乖乖,这浮光月华锦可是蜀地贡品,一年也就得两三匹,我以往见都未曾见过,你竟一下就得了两匹?
云娘,你怎得了,莫不是乐傻了,快来看看啊……”
徐温云浑身都是麻的,有种不知死生的僵感,什么金银珠宝,她此时都提不起兴趣,只木着脸。
“你若喜欢,便都拿去吧。
”
“都给我?此话当真?
呐,你们可都听到了,是你家主子说都给我的啊……云娘,我也不贪多,我就拿一匹啊,一匹!”
一匹也好,二十匹也罢。
徐温云浑然不在意何宁要多少,她整个人都已虚得站不住脚,还是阿燕瞧出她脸色格外不对,快步上前,将她搀入了正房。
阿燕在旁帮手,将诰命夫人的冕服脱下身来,发现她贴身衣物全都湿透,紧紧黏贴在了肌肤上,正张嘴想问……
“好阿燕,你先去命人准备热水,我待会儿想先沐浴睡一觉。
”
*
另头。
荣国公府门口。
这次来的是御前侍奉的人,怠慢不得,所以郑明存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
现离中秋还有约莫半月。
为维护众人眼中的爱妻人设,能让徐温云在此期间,能在宫中行走方便些,郑明存免不得又对那内监说了许多好话。
直到打点妥当。
望见那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尾转角处,郑明存面上的笑容,才彻底僵落下来。
折身返回涛竹院。
辰哥儿被涛哥儿邀去隔壁寻蘅院用膳去了。
满院子的奴仆,都在阿燕的使唤下,忙着将那些御赐珍品,登记造册,保管入库。
而他那个打从宫里出来,就身子不爽,扫兴至极的便宜夫人,已将诰命夫人的冕服褪下,里头着了件单薄中衣,披着厚重的白狐氅,清泠泠立在廊下。
她靠在雕花圆柱上,柔软细密的白狐毛,围在颀长白皙的颈周,将那张清丽绝俗的苍白面容,显得愈发楚楚动人。
过于柔美。
就像在秋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郑明存眸光在她身上顿了顿,面色是冷沉寒锐的,话语却透出些暖煦。
“怎得出来了?
身子不适,就好好在屋里休息。
”
“想起桩要事,所以有些不静心。
”
只见她鸦羽般纤长的眼睫微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先是将他请进屋,将门窗都锁上,然后没什么血色唇瓣瓮动着,柔声细气道。
“……郎主,前阵子我去相国寺上香,遇见个以往入京时,同个镖队的胡商,他一眼就将我认了出来,吓得我连点香祈福都顾不上,立即回了永安街,这几日也一直因此心神不安。
”
她顿了顿。
面上显露出些犹疑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