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道上,车轮碾过碎石之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列前黄蓝相间的镖旗迎风招展,镖车两侧的镖师们排列整齐,宛若条长龙在山间穿梭。
山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这一路的山匪都已打点好,以至于马镖头的精神可略略松懈,能与身侧的男人扯些闲天。
“春秋是适宜押镖的季节了,不冷不热的,你是不知,去年冬日里那个冷呐,我掌心都生了冻疮,马儿钉了蹄铁都打滑。
”
“离襄阳也就这么两日的路程,那厉嬷嬷竟就溺亡了。
人是襄阳郡守签了死契的家生子,死在路上不好发丧,免不得拖着棺椁前行,这麻不麻烦得另说,主要是实在晦气,我老马头押镖这么多年,还鲜少出这样的事故。
”
……
陆煜将这些话一一落入耳中,有一句没一句回应着,显然没有搭腔的心思,马镖头倒是看出来他有心事,只偏身凑过去,格外关切问道。
“今日见你比霜打的茄子还要颓?
怎的?又和周娘子闹别扭了?”
陆煜由这话语中,抿出了几分探人私隐的恶趣味。
可马镖头是狭义之人,又比他年长许多,陆煜打心底里还是非常敬重这位镖队中的主心骨,主要也是心中太过憋闷,又不太擅长处理情爱关系,所以蹙着两道剑眉,颔首算是承认了。
“啧。
你这又是怎么得罪她了?”
不是?
凭何二人起了龃龉,马镖头就自然而然默认是他的过错?
他不过就是希望她能更加谨言慎行些而已。
毕竟现在二人已有了肌肤之亲,待他事成之际,她必是要入宫做娘娘的,那后宫可是女人的战场,步步惊险,抬眉转眼间就能让人香消玉殒。
凭她现在的性子。
只怕上午站着出去,下午就躺着出来,挺尸被埋进坟茔了。
这些话不好同马镖头细说。
“……她太过恣意妄为,说起话来也是荤素不忌,我不过想让她改改,免得今后碰壁。
”
“元白,这便是你的错了。
”
马镖头仔细侧耳倾听了番,唬着脸说完这句,紧而眯着眼睛,煞有其事指点道。
“寡妇门前是非多。
周娘子她丧夫不久,若再不牙尖嘴利些,凭她那姿貌,早就不知被人生吞活剥多少次了。
且我只这么问你,周小娘子入镖队这么久,你可见她被旁人欺负过?”
马镖头眼见他沉着眉眼不说话,便知他是听进去,只继续道。
“……且她现在不是还没改嫁么?你就让她快活一日是一日呗,待改嫁之后,上头有婆母压着,下面有奴仆要管束,平日里还要打理庶务,都无须你多说,她自然而然就会收敛性子了。
”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比起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