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林澜这孩子,他就头疼。
死活不肯跟他回樊城,非要待在燕城城西那个犄角旮旯里,过那样清贫的苦日子。
一逼急了就是诸如此类的话——
“您当初扔了我,就该让我死在外边,何必又来找我?”
“当年我虽年幼,但什么都记得。
我恨您,这些年对您的恨意只增不减,别再痴心妄想我会回林家继承你那什么破家业,我不稀罕!”
“也别总想着弥补我,您不配!”
林振长叹一口气,然后打电话给秘书,安排了这周六去燕城的行程。
这次出行,傅承焰开了一辆适宜旅行兜风的宾利欧陆敞篷版。
但此刻车顶是关上的。
这一夜他右手始终握着江一眠的左手,车速不快,车内温暖,座椅又很舒适,江一眠睡得特别安心。
天光渐亮,晨曦透云而出,傅承焰才关了车内灯。
等到天光大亮时,江一眠眼睫动了动,在漫天的晨光中睁开了眼。
他是侧头看着傅承焰睡的,一睁眼也如愿看到傅承焰轮廓锋利的侧脸。
傅承焰瘦了。
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冷厉。
“醒了?”傅承焰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嗯。
”江一眠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手心的温热。
傅承焰牵了他一整晚。
“一会儿进城了。
想吃什么?”傅承焰问。
柔和的金色晨光落在他分明的轮廓上。
江一眠看了他一会儿,嗓音低懒,“怎么想着开车带我去津城?”
傅承焰笑了下,“飞过去倒是快,但我不想你错过这路上的风景。
”
江一眠调整椅背,这才看见车窗外的世界——
霜红漫山,层林尽染。
风动,绚烂翻涌。
风定,如画长卷。
江一眠前两次来津城,全然没发现这片横亘在燕城和津城交界处的山林,竟是这样一副醉人美景。
一时被吸引,挪不开眼。
“要不要感受下?”傅承焰问。
他声音低沉又温润,藏了一夜的疲惫,听不出任何倦意。
江一眠望向他,有些愣神,“什么。
”
车顶缓缓打开,车速放慢。
山间清晨,虫鸣鸟啼,风迎面拂过,掀起绚烂的浪,树影都往一面倒。
像一副流动的画卷。
江一眠看得痴迷。
他想起前世,和傅承焰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傅承焰费尽心思把他哄出来,也是这样驾车从燕城到津城。
一路上他都很抗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