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头垂得不能再低,“请傅先生出手,帮秦家渡过难关。
”
“我问的是你。
”傅承焰语气沉而快,明显不耐烦了。
秦霄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谨慎开口,“我,也希望傅先生能帮助秦家。
”
“江一眠。
”
傅承焰手指停了敲击的动作。
秦霄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跳跟随戛然而止的敲击声停了几秒,然后开始缓慢搏动。
“清高性子烈,不肯跟我。
”
傅承焰坐直身体,从桌面左手边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
“你回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亲手把人送过来。
”
他慢条斯理地将烟咬进嘴里。
打火机砂轮发出脆响的擦声,火苗点燃烟丝。
白雾在两人之间静静缭绕,四散,消弭。
秦霄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低缓的心跳声。
原来江一眠没和傅承焰做,原来他说的都是气话!
他为什么要气自己?
答案不言而喻。
秦霄心里欢喜,他很高兴江一眠为自己守贞。
但只高兴了几秒,眸中的兴奋又彻底黯淡下去。
只因自己在书房挨了一顿揍才得知秦氏集团已经没有退路了。
集团资金状况本就不好,加上父亲一直拖着不肯把津海项目拱手送人,硬扛了这么久,把希望寄托在傅承焰生日宴上。
而他那天被谢之繁算计,当然或许傅承焰参与了也说不定,总之他非但没有及时去求傅承焰出手相助,反而闹出了轰动各界的性虐待丑闻。
如今股价暴跌,集团每天的损失不可估量。
父亲没办法,倒是想找人接手了,可竟没有一个企业愿意接手,包括财力雄厚手眼通天的傅氏。
秦氏集团此时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再没有资金进来,必将面临破产。
秦氏等不起了。
而江一眠只是被傅承焰操一次,就能换来秦氏和自己的生路。
明显是一桩无本万利占尽便宜的大买卖。
可不知为什么,在做出把江一眠送给傅承焰的决定时,秦霄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脖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窒息的感觉直冲脑门。
“怎么?”傅承焰指尖掸了掸烟灰,“舍不得?”
秦霄带着裂伤的嘴唇动了动,血迹干了,一动就扯得疼。
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江一眠初入秦家的场景。
斯文漂亮的小男生,跟在李向明身后,不卑不亢地走在长廊,脚步很轻。
在走到书房门口时,步子顿了一下。
年少自傲的秦霄低垂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朝门外瞥了一眼,刚好落在一双干净的小白鞋上。
等他抬头看去,只见着个漂亮侧脸,和一闪而过的清瘦身影。
“舍不得就算了。
”傅承焰不耐地掐灭烟蒂。
“什么时候……”秦霄嘴唇麻木地动了动,无意识地开口,“什么时候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