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映云笑道:“你们越是瞎忙乎、就越是记不起。
人家写文章的,说是:‘执笔忘字’,你们这叫‘开口忘诗’。
越急越忙就越是想不出,怎么就不叫那不忙乎的人给你们?出来?”
三位公子一想:那倒是。
‘解铃还是系铃人’。
那写诗的人自然记得。
便一齐转向符映霞,说:“二妹,你肯定是记得的,你快将出来。
”
符映霞抿嘴笑道:“三位哥哥说的,不知是不是说郑畋写的:‘玄宗回马杨妃死,**难忘日月新。
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
’那?”
三位公子不待说完,都连连鼓掌说道:“就是这!就是这!”
符彦卿说:“说起来倒又是自家人对自家人,按就诗论诗来说,时人虽然对郑畋这马嵬坡推崇备至,但说来说去,也不过说它温柔敦厚罢了。
但依我之见,拿陈后主以喻玄宗明皇帝,本来就不匹配。
那陈后主不过是偏安一隅的一个小国之君罢了。
而唐明皇乃掌管一统江山,泱泱大国之君。
在国家倾危之际,陈后主拉着两个美人躲到胭脂井内,结果并没躲过国亡家破厄运。
而唐明皇在危亡之际能忍痛割爱而保社稷,使大唐统绪得以延续。
所以,在情在理,按史按实,根本就比不到一块。
再说、拿景阳宫影射马嵬坡,大有谴责明皇不该赐死杨妃之意,哪有温柔敦厚?直是愚昧之见。
试想、当时不处死她,又能保得住她吗?我看不但保她不了,就连大唐江山也都要完了。
破巢之下,岂有完卵。
保住了这个巢不破,杨妃之死,虽不敢说重比泰山,但大概也可以比华山、嵩山、至少也可比骊山……”
柴荣击掌大笑道:“高论、高论,大兄弟对马嵬坡悲剧给以合情合义的评价,杨玉环如今在琼宫玉宇有知,也当无憾了。
”
符映云向符彦卿说:“大哥、你光顾着评论那个什么郑畋的马嵬坡,忘了咱们二妹的马嵬坡了。
我正急着听你评她的呢。
”
符彦卿说:“要依我说,不是偏心,咱们二妹的马嵬更优于郑畋的马嵬坡。
二妹前二句写马嵬遗恨,缠绵悱恻,令人肠断。
后二句表达绵延不尽怀古之思,更是显得温柔敦厚,岂是郑畋之作可比……”
赵烁叹道:“二小姐的诗才自是绝好的了,经你这位符氏论坛主持人这么一评,更是画龙点睛,道出精髓。
不过,评诗论词我是外行,还是二小姐令人难忘的歌声更令我入迷。
”回身转向柴荣说:“大哥,你说句公道话,你看二小姐的两诗,都是已经写上曲谱的,那就是说……”
柴荣笑着说:“那就是说,二妹已经按声填谱,度好了曲子的了。
如今俺二弟既是那么爱听二妹的歌声,那我就非得替二弟说公道话不可了。
”向众人说:“就请二妹为俺二弟把两诗各唱一遍,让大家欣赏同乐,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听了,一齐鼓掌说好。
一时间,赵烁按着谱子吹笛子,符彦卿弹琵琶,符映月也不再作谦让,径自启朱唇,展莺喉,唱了起来:“…萧萧秋草马嵬坡,堕履遗簪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