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玉上得楼来,看见堆满柴草,知道这是石重贵准备起事的,终究是自己人,自己亲姐妹也在内的,心里也不免一阵酸楚。
这时,房里的人也都一涌而出。
李氏皇太后扯着冯玉便问:“国舅爷,外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辽兵进城来了……”
冯玉也难于启齿说个明白。
只对石重贵说:“皇上不必出此下策,辽王传了口喻说:皇上终究是大辽的孙子皇帝,年少无知,只因受了小人唆摆,这才和我上国作对。
只要他出城纳降,依旧归顺,可保全皇家一族平安无事。
才刚左贤王又交付手令一道,命臣送交皇上,请皇上一看便知端的了。
”说罢,便把萧翰的手令交给石重贵。
石重贵接过,看了一遍,知道国是亡定的了。
皇帝的位子是保不住的了。
一腔无奈,开口不得。
冯玉催道:“皇上请莫拖延,此前辽王大驾已到汴京城外下寨,只等皇上前去纳降的。
”
皇太后,冯皇后也都接过来看了。
知到已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但也庆幸保得住一家子性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因见冯玉再三催促,皇太后便对石重贵道:“事已至此,皇帝再是懊悔也是于事无补的了,还是快快向大辽投降,保住一家子性命要紧。
”回头又向冯玉说:“你这个做国舅的,赶快去找个熟悉这个规矩的老臣来问问,这个投降该是如何的投法,做回一个模式,免得上国责怪。
”
冯玉听了,自己也是没听过这投降是怎么个模式的,做得不好辽王怪罪下来也不得了。
于是,忙派人去找。
不一会,扯了一个御史家里的文牍来。
那文牍说:“这类事情卑职也不懂得,只记得春秋上说过,那投降的皇帝要散跣足,口里咬着降书,手里牵一头白羊,跪到对方主帅面前乞降的。
如今是不是这样,卑职可就不知道了……”
冯玉大喜道:“是了,是了。
我也听说过,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说罢,急忙命人去找白羊,一面又命人写降表,又命人替石重贵脱下龙袍换褐衣,领着太皇太后,皇后,后宫妃嫔,宫娥采女,宫监侍从,一行人哭哭啼啼,离了皇宫,出城投降而去。
这个哭,还是石重贵先哭起来的,让他脱下龙袍换上褐衣,禁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那皇太后,冯皇后,后宫妃嫔见他哭了,也尽都如丧考妣,大放悲声,哭了起来。
那石重贵冷手拣了个热馒头,轻轻松松当了几年皇帝,享受了一番富贵,却不料胡里胡涂就又把江山弄丢了。
到头来还得脱下龙袍带着一家子去当俘虏,这真是说不出来的一股啥滋味,也难怪他哭的。
不过,不管怎么哭,事到如今,也都于事无补,后悔莫及了。
冯玉说通了石重贵,愿意投降。
于是,带着石重贵一行离开皇宫,前去辽王帐前纳降,心中暗自得意。
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