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瑟瑟苦笑着:“渐渐地,我成了她的一道影子,我知道,她作为长姐,对我、对全府的人都很好。
可是我不甘心,拼了命地想让人看见我和她不一样,她不屑女红,那我便去学,我昼夜赶工,终于完成了一副松鹤延年图,想给阿玛祝寿,结果就是那天,宫里传来消息,说她怀上龙嗣了,阿玛大喜过望,而我的这点心意,却再不敢拿出手了。
我真的很傻,我想做得和她不一样,却让我与她的差距,变得越来越远,望尘莫及。
”
浣云低声道:“可是后来,皇后娘娘也并不好过。
”
觅瑛擦掉滴落到唇角的一滴泪,冷笑道:“是,渐渐长大了,我也知道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后来府中生了大变,阿玛下狱,我也深恨自己是个女子不能出力。
宫里又传出她为了给阿玛求情,遭人暗算没了孩子,全府如遭重击,我也替她难过,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又在想,原来她并不是永远那样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啊,她也是个人而已!”
那红烛大概燃得久了,一层一层滴下烛泪,投在影壁上,摇摇晃晃,“我渐渐想明白了,她的坎坷,无非是因为进了皇宫,还是妾室,所以我不能步她的后尘,虽然我也是八旗女子,选秀却未必要选中,我只要成为正妻,独掌一府,就再也不用活在谁的阴影之下,所以我便盼着,盼着落选,盼着成为他的正妻!”
浣云吓得不轻,“小主,您别再说了!”
窗外静极,只有窸窣几声虫叫,觅瑛也终于静了下来。
浣云作势扶着觅瑛,将还热着的鸡丝烩白粥喂觅瑛用下,一壁道:“小主,奴婢也是跟您一起从府里过来的,不怕您生气,奴婢还是要劝您一句,自家人终究比外人信得过,您又知道荣嫔在利用您,咱们何必为了外人得罪家里人呢,皇后终究是皇后。
”
觅瑛重重撂下描青花瓷碗,道:“我知道荣嫔在利用我,所以只这一次,往后便别想再扯上我。
我也知道,她毕竟是皇后,哪怕不是一心,我也不能得罪她。
只是这一次,我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惠嫔、荣嫔,我进宫这段日子,发现她们原来各个都不安分,这一次不为别的,皇上嘱咐她安抚好钟粹宫,我便让钟粹宫不得安生,若是她一力平复,我便真心服她。
若是应付不了,那我未必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