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句坏话,听到她们说谁,基本上都装作不曾听见,偶尔发言,也不过淡淡一句劝,劝不住,也就不劝。
若是林谨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老实人也就罢了,可是林谨容偏偏不是,不过是故作的清高,其实漂亮无害的皮囊下暗藏着一颗坏心。
思及此,陆云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便含了笑道:“嫂嫂,你在想什么?”“我在想,这地方很不错,不知道老宅是个什么样子的。
”林谨容抬眸望着陆云淡淡一笑。
她讨厌这个地方。
当年她并不是刚进门的那一年就得以回到老宅的,而是在生了宁儿之后,也就是她十七岁这一年,陆老太爷方安排全家回了一趟老宅。
彼时陆老太爷郑重其事地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宁儿去了陆家祠堂,拜祭祖宗之后,亲自将宁儿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之上。
从那之后,她就只回过老宅两次,一次是宁儿死后的第二年,陆缄考中,全家回来祭祖,另一次就是陆老太爷去世落葬。
但不管哪一次,她都从未见过这样热闹轻松的景象,也不曾见过这样害羞和不自在的陆缄。
她所看到的都是,暗里和吴襄彼此互不相让,无论什么事总想比别人强,拼命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沉默寡言,清清淡淡,举止自如的陆缄。
林谨容抬头再度往外看去,前方喧闹的人群终于散去,陆缄正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他仿佛知道她在看他,朝她微不可见地轻轻一笑,笑容还未收起,就被陆绍扶着肩头拥走。
马车再度往前驶去,停在小镇最大的一条街的尽头。
被漆得亮锃锃的大门口站看一群男人,有老有少,有此人身上穿着带了褶皱的长袍,有人甚至穿着短衣芒鞋。
陆老太爷再次命人停了车,领着男丁们迎了上去,一同进了大门,直往中堂而去,开宴大谈。
女人孩子们的车驾井然有序地从侧门里驶入,静悄悄地进了二门。
下了车后,统一去hua厅吃饭,一群人忙里忙外,把陆老太太安排妥当了,方才散去,被仆妇们引着去了各自的房间院落歇息。
老宅有些年头了,长期不住人,总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
厚厚的石墙又高又冷,上面长满了青苔,院落很狭窄,一天之中,日光只有在正午时分才能照进来,更多时候都是冷浸浸的,哪怕就是在三伏天里,在这房里都穿不起单衣。
虽然只来过几次,但林谨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地方,更不喜欢屡次都分给她的这个院落。
院子里一棵树都没有,更不到hua,地上满是泛着冷光的青石板,站在院子的正〖中〗央,抬起头去看天空,只能看到非常狭小的一小块,压迫得人气都喘不过来。
屋里就更让人不舒服,外间只摆得下两个柜半和一张坐榻,一张条桌,几个凳子,里间只摆得下一张床和一个照台。
狭窄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光线非常昏暗,外间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