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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信笺也对着烛光查看,每封都是如此。

     仔细摸,能感受到信笺上下黏合处,与信笺中央的厚度些许不同,以往宋伶只觉得是反摺黏起造成,未曾想过,信笺其中另有玄机。

     宋伶心跳加快,找出剪刀,小心地从信笺背后,看准糨糊黏住的地方,轻轻划下;小心挑起纸张,信笺成了信封,其中确实还有一张折起的纸。

    宋伶放下剪刀,双手止不住发抖;如此小心翼翼在其中藏了东西,总不会是让信笺看来比较硬挺方正。

     抽出藏于其中的纸张,仅对折一次,藏在信笺中不至于过于突兀。

     上头写了五言绝句,宋伶看过一遍,持续拍胸深呼吸,稳定心绪。

    这首诗宋伶读过,是汴城樱柳书院收罗城中文人诗词,每半年印製一本汴城樱柳诗词录;刘年晋的书房,自首创开始收藏,每一册都没错过。

    初夏那册,刘年晋与宋伶还没还看完,刘年晋便过世;冬季那册,宋伶在若霞外出时,让她买回来。

     这首五言绝句乃是少年文人思念佳人,盼能花前月下,与佳人一聚;藏在此处,岂不是藉此表心跡? 宋伶往前拆开信笺,每封里面都藏有纸张,写的都是露骨地向佳人求欢、寻爱的内容;拆着、看着,两腿不安分的夹紧磨蹭。

    拆到一封不是抄录诗词,而是写着:『月圆之夜,二更之时,边门盼佳人一顾。

    缘份虽天定,此心仍不渝。

    』 宋伶看这封信笺送来的日期,是正月十五。

    呆愣许久,望向窗外,边门的位置;其实更该讶异刘言政怎么知道茗萱苑的边门,宋伶却只呢喃:「就算我不知不觉,他也在那儿等着?」 缓过之后继续往前拆,再次看到诗词以外,又是明月二更之约。

    宋伶拆完这几个月的信笺,刘言政来接刘禹的日期并不固定,彷彿是心血来潮走一趟似的;然而每个月圆之夜,十四或十五,他肯定会来,并在那次的信笺里,写下月圆二更之约。

     不同的只有最后几句,第一次约定的信笺写着『既盼佳人知我心意,又怕佳人得知后困扰不已,密藏于信笺中,若有缘终得一会。

    』 第二次写着:『明知不该,又因期待而焦躁不安,曾想是否要露端倪让佳人察觉,终究不容礼教,不应为此叨扰。

    』 第三次写着:『本就不该期盼,却仍有繚绕于心的情意难灭。

    』 第四次就是『缘份虽天定,此心仍不渝。

    』 从去年十月十五开始,转寒还下雪的天气,刘言政在这样的夜里,从二更等到何时才死心离开? 看着铺满桌面的纸张,宋伶的心慌乱不已,既心疼刘言政在寒夜中等待,更苦于这不合礼教之情怎能成真! 「夫人。

    」 慌乱间听见若霞的声音,宋伶受惊吓地看向书房门口,遮掩桌上的信笺纸张,道:「怎么,有事吗?」 若霞向来有分寸,停在书房门口,没有走进去,也没打量宋伶在做什么,低下头道:「若霞在房里看书房的灯还亮着,平时这时间夫人已就寝,于是来看看,是否是烛火未灭。

    」 「是、是嘛……已经这么晚了?难得有兴致看书写诗,我这就收拾。

    」 「需要若霞帮忙吗?」 「不用,你回房休息吧,我收拾好就睡了。

    」 「是。

    」 被若霞惊醒,宋伶这时确实感到困倦;将那些艷诗、明月之约的纸张,一张张收回信笺里,在木盒中叠好。

    收起一张,心绪彷彿就定了一分,带着烛火回卧房,吹灭后躺在床上,脑中已有了打算。

     茗萱苑此时只有宋伶与若霞两人,若霞有可能瞒过宋伶让黄大川进屋,就算上次告诫过,若霞若继续约黄大川入院,宋伶未曾察觉有异。

    至于若霞是否在夜里外出幽会,宋伶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而宋伶无法瞒过若霞,让刘言政进屋;她又哪来顏面,让若霞看着她带男人进房呢?那个男人,还是刘府的二少爷。

    终归是无缘之人,恐怕还是只能靠着妄想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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