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楼内冷冷清清,桌上的茶水渐渐变冷。
吞下杯底最后一口冷茶,楚沐晚摘下发髻上再寻常不过的金钗,塞进跑堂手中。
“赏你了。
”
次日清晨,顾泾深再次造访公主府。
“观雪亭昨日已经竣工,今日世家们要去赏雪吟诗,我特地交代他们备了些你喜欢的茶水点心。
”
若不是去了太清楼,她还真以为顾泾深是在处理观雪亭之事。
楚沐晚沉默一会儿才道:“世家公子都在,我如此抛头露面,你不介意吗?”
顾泾深一怔,随即回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小气。
”
只怕他的占有欲,全都留给了盛芊芊吧。
所有的不爱,都是从占有欲消失开始。
楚沐晚垂眸遮住情绪:“我身子不适,今日不去了。
”
顾泾深担忧道:“可曾请了太医?今日我也不去了,下次和你一起。
”
没有下次了,下个月,她就要远赴北疆和亲。
顾泾深丝毫不知,给楚沐晚倒了杯热茶,陪她待了大半日。
昨日看见的粥棚再次浮现在脑海。
楚沐晚状似无意提起:“盛芊芊身处教司坊,如何成的清倌,还有钱在外开救济坊?”
顾泾深身子一僵,很快回道:“应该是心悦她之人做的,助她洗清名声,早日赎身。
”
“心悦之人”几个字,刺得楚沐晚心间一阵剧痛。
她紧了紧攥着裙角的手,声音干涩。
“教司坊的官宦容得她如此?那人就如此确定,能赎她出来……”
话没说完,便听顾泾深毫不犹豫道:“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够,那便五年,十年,总有一日他会娶她回府。
”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斩钉截铁,顾泾深顿了顿,又接了一句。
“我见过他。
”
原来这才是顾泾深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