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光着脚站在青石板上遥望着爹娘,等他们为自己带回烧鸡,等回的却是爹娘的尸身。
这十年他总陷入梦魇,爹娘浑身都是血,质问着他为什么还不给他们报仇。
十年了,他寻了十年的真相,没有一日不想手刃仇人,没有一日能睡得安稳。
却不想,真相离他,一墙之隔。
在公主府书房,在沈微雨的心里。
林缙之松开攥得发红的手,指尖渗入软肉里,已是鲜红一片。
纵知真相可他又能如何?
温鸣玉是将军嫡子,是声名渐起的第一骠骑将军。
这仇他如何能报?
林缙之没想到,温鸣玉竟主动递来拜帖:明日午后,诚邀驸马城外三里凉亭一聚。
另外补送了一份生辰礼一对红烛。
阿春端详着红烛喃喃不解:“那温公子真是莫名其妙,驸马生辰送两柄用过的红烛是什么意思?”
林缙之心尖一颤,温鸣玉是在嘲笑他。
沈微雨行房事时总会熄灭烛火,不留一缕光亮。
从前,他只以为沈微雨有特殊癖好,却不想原来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个肖想物。
见林缙之脸色惨白,阿春问:“驸马明日去吗?”
“去。
当然要去。
”
他要当面问问温鸣玉午夜梦回,可曾想起那双他为泄气刺死的糖葫芦小贩夫妇。
翌日,城外凉亭。
四周无人,唯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亭中。
林缙之端起茶杯,细嗅茶香,轻饮了口,温柔眉眼间却有杀气溢出。
阿春站在他身后问:“驸马,这离约定的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他不会是耍你吧?”
话音刚落,前方只见温鸣玉红衣赤马,卷着尘土疾驰而来,高束的墨发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