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会儿可能快要休息了。
”秦穆在楼梯口停下,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气。
里外温差太大,对戴眼镜的人而言很是麻烦。
“我已经见过他了。
”沈流的声线很柔软,像外头的雪,“本来打算走了,碰巧看见你在外面,就站了会儿。
”
这话让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秦穆转开话题:“事情还顺利吗?”
“大局已定,完全处理好还要些时间。
”沈流想了想说,“开车撞肖老师的凶手和要砍你手指头的逃犯都抓到了。
警方正在走程序,结果应该很快会出来。
”
秦穆点了点头。
“你的行李,我让人送到你房间去了。
”沈流看着他,目光深深的,仿佛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表情,“我和老爷子谈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回K城。
”
秦穆有些意外,目光与他交缠了片刻,平静地接受了安排:“好。
”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小会儿。
沈流动了动唇,费力地想要再挤出些话来,可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留下的唯有歉疚,可秦穆不爱听“抱歉”,他便不敢再提,只好任那些沉重得像石头一样的歉意将心压碎了。
秦穆也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窘迫,但此刻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这是一场分别,他不想让对方留下不好的回忆,因为那人是沈流。
他怀揣着这样的私心,甚至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显露出无情的一面,只好默不作声地装聋做哑。
于是两个最会说话的人,面对着面却无法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先开口的是沈流。
“回K城以后,想做什么呢?”
“去给老师扫墓,回家照看猫,好好的睡一觉。
”秦穆答。
沈流点点头,又问:“你今后不会再来J城了,对吗?”
“有案子的话,我会来的。
”秦穆说。
他还是愿意继续做律师的。
沈流暗自松了口气,微笑道:“来的话可以联系我,我们毕竟还是……朋友。
”
“我不会再联系你了。
”秦穆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仿佛这样才能将话说得顺畅,“说实话,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我不该让你拿整个家族来冒险。
那场荒唐的交易……是因为我没有把你放在该放的位置,它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幸好你赢了,我也可以不必为此内疚一辈子。
”他停了停,继续道,“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在我们的关系里你始终是保护者。
也正因为如此,你将我推到了只能接受的立场上,我的生活、工作里都有你的影子。
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对你也一样。
我们都需要各自独立的空间,去完成各自独立的人生。
”他闭了闭眼,说,“你对我的情谊我永远心怀感激,但我们不该继续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