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很好,下雨也有下雨的美。
”秦穆有心套话,“您是从哪儿来?”
“J城。
”
“北方的大城市。
”他的视线偷偷在对方身上逡巡,“是来找朋友吗?网友?”
“我弟弟。
”那人说。
秦穆呼吸一滞,用微笑将质疑和戒备掩藏起来,尽量让口气听起来平淡:“你弟弟来这儿旅游?”
“不,他是从家里逃跑的。
”那人右手搭在雨伞手柄上,左手插在裤袋里,站得笔直,“他一直是个固执且有主见的孩子,不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
可惜他父亲也是个固执的人,双方争执不下,闹得天翻地覆。
大怒之下他父亲失手打折了他一条腿,将他关了起来,能下床的时候他就跑了。
”
秦穆捏紧了手里的伞,生硬地将唇绷成了直线。
他想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陌生人,不值得信任。
可他的潜意识却自作主张地相信了每一个字。
原来这就是沈流离开他,又带他逃跑的缘由。
不是因为欠债,不是因为得罪了谁,只是因为他想和他在一起。
知道真相的此刻,秦穆觉得像是有一群野马从心头奔踏而过,冲破了他费尽心思搭建的栅栏,将他苦心保护的处女地踩成了一片颓靡的泥泞,而他拦不住,追不上,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呼啸而去,难受地心如刀绞。
他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长大。
在家族里,我可能算是他最亲近的人。
”男人望着雨中巨大的牌坊群缓缓道,“家族有时是很残酷的东西,它将成员们变成了环环相扣的齿轮,抹杀掉个性,只留下为了共同目标而转动的能力。
身在其中,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但有时候它也会带来一些好处,比如大好前程,光明未来。
他的路早已经有许多人为他铺好,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许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他可以放下这些,但天平另一端用来交换的东西必须更有价值。
”他转过脸来,平静地看着身边的人,“那上面可以是别的,但不能是你,秦穆。
”
秦穆瞳孔猛地一缩,惊惶地睁大眼睛盯着他。
“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是沈严,沈流的堂哥。
”这男人与人对视时有种极其硬冷的气场,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