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变过。
他从技校毕业之后在酒店里做了三年学徒,能掌勺后又攒了几年的钱,自己开了个小餐馆。
因为味道好,生意还不错。
一家人的日子有了新起色,他也终于有机会好好孝顺母亲一回了。
这时候,网上、电视上铺天盖地的广告撞进了他眼里。
那可是“强身健体、排毒祛湿、增强体质、补钙壮骨的纯中草药滋补品”,那可是“亿万老年人的第一选择,儿女孝顺爸妈的第一选择”,那可是在主流媒体黄金时段播放的、有明星大腕来做的广告,能有什么害处呢?
吴光明不知道,自己带着满心的感激和快乐亲手送给母亲的那些红色礼盒里装得是催命的毒药。
待人送进医院,一切为时已晚。
母亲在病痛中煎熬了半年才走的,只剩下还没给小孙女织完的一件毛线背心。
吴光明被命运的大手一把推向了悲剧的漩涡里,挣扎着出不来。
他找过许多地方维权,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滚得一身污泥,最后被一个“证据不充分,无法立案”的结论硬生生地拍进了万丈深渊里。
秦穆和吴光明见面的地点在吴光明家,六十平的小屋里挤着一家四口。
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了,他和妻子两人在家。
吴光明的妻子话不多,除了泡茶冲水,大多数时间都安静地坐着。
吴光明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秦穆,拿出了他将宝力健拿去检测的报告、母亲医疗检验单据和他去找有关部门得到的各种回执。
他压着一腔怒火道:“我妈身体一直挺好的,吃了半年那东西肝就坏了。
那么多人都吃出病了,明明药有问题,就是没人管。
我至始至终都不是要讨什么钱,再多钱也买不回来我妈的命!我就是气不过,这世界还有没有公道了!”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从秦穆进来起,吴光明的手机已经响过四次了。
秦穆说:“如果有急事你可以先忙,我们约时间再见面。
”
“我不忙,没事儿。
”吴光明按了拒接将手机丢在一边,小声骂了一句,“真他妈和苍蝇一样。
”
要打赢官司,吴光明手里的材料确实不够。
秦穆思考方略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吴光明的妻子从猫眼里看了看,反感又无奈地摇摇头。
吴光明沉下脸来,上前一把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胖子看见他,脸上急忙堆起一个仓促的笑来:“在家啊?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
“你们应该是巴不得我出格什么事,天天在家躺着吧。
”吴光明冷冷地怼了回去。
两人大约是习惯了他这种态度,也不在意。
胖子依旧笑嘻嘻地说:“嗨,您这是怎么说的,我们总得盼着您点儿好不是?”
瘦子接了句:“今儿不开店啊?我们还想到你店里点两个菜呢。
”他一面说着一面探头朝屋里张望,像是在找人。
这会儿只有十点,正是早餐和中餐之间不上不下的时候,显然是顺口胡说。
“我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吴光明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