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主任说,也不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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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家属小区。
杜家今天热闹得很。
一早,出嫁多年的小姑就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了,四十岁的人了,扑在老娘怀里,哭得快要断气了。
杜母烧茶的空档,侧着耳朵听了一会。
听明白了。
原本是高中老师的妹夫受了牵连,打成了黑五类,估摸着要去哪个偏僻的乡下地方吃苦改造去了。
杜母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小姑子是不可能跟过去受苦的。
也是。
四十多的人了,还成天打扮,跟个小姑娘似的,要不是日子过得太好,哪能养成这样的性子?
杜母在杜家当媳妇受的气,一半都是这小姑子闹的。
“好了,好了,我家阿敏受委屈了,这日子不好过,咱们不跟那姓郭的过了,回头我让你哥帮你把这事办了。
”杜奶奶心疼小闺女。
现在是新社会了,过不下去还可以离婚。
又不会旧社会,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
杜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妈,这妹夫这些年对咱们家一直挺好的,咱们不管他了?”
妹夫小郭跟小姑子是自己看对眼的,这么些年了,两口子感情一直挺好的,当初她家几个孩子上学,妹夫帮了不少忙,这些年学费都比别人少。
挺好的一个人,就不管了?
公公是铁路局的退休老员工,当年抗战的时候没少给部队运过物资,得过功勋的,也认得些说得上话的人。
若是使使劲,这妹夫兴许……
小姑子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指着自己额角一个青印子,“瞧这印子,就是那些胳膊上带红巾的人推的,他们凶得很,我要是不回来,也得被他们绑上带走了!”说到这,她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躲在杜奶奶身边,哭声都小了些。
杜奶奶看了一眼杜母,眼神严厉。
杜母闭嘴了。
只见杜奶奶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递给杜母:“你去供销社买些白面回来,肉也要打上一斤。
”
杜母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