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万籁俱寂,惟有远处山林中的鸟雀声和风吹过树梢的沙沙作响。
忽然间,一道亮亢的快马嘶鸣声打破了沉静,疾风卷起地面枯叶,依稀还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延伸至殿门石阶下,显然是于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打斗厮杀。
元靖昭翻身跃下马,立刻就有暗卫利落跪地抱拳道:“陛下,刺客皆已伏诛。
”
皇帝一身染血玄衣,神情冷峻,扫视两眼后便大步往里走。
官员已于八月中旬陆陆续续回京,行宫内静悄悄的,在临近寝殿时才隐约有交谈声传来,钟抚满面愁容地皱紧眉头走出来,正巧与元靖昭对视上,后者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惊愕望向殿内,前所未有的惊惧感瞬间涌上心头,紧接着就双膝一软差点要摔倒,立即以剑柄撑住了身体。
他现在的样子也着实不怎么好,连赶了整整三天三夜的路,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明显还可见衣衫破烂处的伤口在渗着血。
成林见状便要扶他,却见皇帝摆摆手示意不必,扔下剑快步向寝殿内走去。
他越靠近床塌,那阵阵痛苦嘶哑的喘叫声就越清晰,每一声都像利刃一样往心头戳,刀刀见血。
裴钰向来不是个会把软弱轻易呈现出来的人,对于痛楚,他是相当能忍的。
若非真是疼得不行,断不可能会如此受不住地痛叫出声。
绕过屏风,元靖昭猛地单膝跪到床前,真切握住对方手的一刻眼眶登时就红了,不断亲吻他的手背,哑声低低唤着:“令安……”
亵衣尽被汗水所浸湿,裴钰全身剧烈颤抖不止,牙齿紧咬着掀起的衣角,不时有嘶哑干涩的痛叫从齿缝间泄出来。
裸露在外的肌肤宛如水洗般透湿发亮,额前汗珠大滴大滴地冒出,高高隆起的肚腹上印着好几道抓挠时留下的红痕。
腹中又是阵激烈的绞痛,他左手死死攥紧了被褥,忽然控制不住地用力按向肚皮。
太疼了……好似有刀尖在狠狠划割血肉,凌迟般地疼。
“把他那只手也按住!”
钟抚急忙道:“可不敢让他这么按肚子。
”
说完他焦急扭头望去,桃若终于端着新熬好的药匆匆赶至。
元靖昭快速起身,脱掉沾血的外衣后坐到塌沿,将人上身扶起靠到自己胸前,从桃若手中接过药碗才下意识问了句:“这是……”
“催产药!”钟抚冷声道:“快让他喝了。
”
裴钰脸上毫无血色,发根黏湿,在又一阵的腹痛来袭时咬紧了下唇,颤抖着痛哼不停。
元靖昭赶紧抬手松开他的唇齿,生怕怀里的人会把嘴唇给咬破。
冰冷泛白的唇尖碰触到发热的碗沿时,他才虚弱地半睁开双眼。
恍惚间只觉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