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胥似乎没打算松开手,听他提问,就答:“是。
”
江濯说:“那我更好奇了,怎样的符咒能吓退堕化?的神祇?”
洛胥道?:“太清符吧。
”
江濯竖起两指,中间不知何时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符咒:“哦,是这样三个圈的太清符吗?如果是,我离得那么近,应该有些感觉,可是我没有。
”
这张符是洛胥在宅子门口画的,上面只有三个圈,当时江濯没有把它扔掉,正是因为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谁家的符会只有三个圈,还是三个大小不一、排列无序的圈。
他说:“其实我早该发现,你第一次画符给我,就是一个圈,后来不论画什么符,都是圈。
”
当然圈与圈也有区别,有的大有的小,还有的很潦草,但再怎么区别,它们?都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洛胥帮人施咒,根本不需要?画符。
江濯接着说:“圈也就罢了,威力还很可怖。
”
洛胥把头下?压:“威力大不好吗?”
江濯说:“好是好,但当初我在溟公岭,看过你刻在花轿上的镇凶符,每一道?都很漂亮规整。
这不奇怪吗?一个能刻出?这些镇凶符的厉害人物,却总是控制不好其他符咒的威力,是因为其他符咒比镇凶符更难画吗?我猜不是,而是你平时只会,也只需要?画镇凶符。
”
他说到这里?,转过了头。
夜风吹拂,他问:“我是该叫你洛胥,还是该叫你太清?”
漫天的傀儡线如同飞动的经幡,在两个人周围交织飘落,赤红天幕下?,他们?亲密得好似挨在一起。
老宅檐下?挂着的铁马晃晃悠悠,敲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洛胥垂着眸,不知已经看了他多久:“你骗我。
”
江濯没有闭眼,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片银光。
那些银发散过他的肩臂,如似洒下?的月华,因为和他的黑发交错着,又仿佛是从山巅吹落的细雪。
这世上有许多劫烬神的传说,光是江濯听过的就有百十来种,但是不论哪一种,都没有说过,太清该是众神中最英俊的那个。
祂与他离得那么近,呼吸轻得像羽。
那双传说中会焚烧一切的眼睛,好似寂寥雪峰间的湖泊,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江濯感到刺热,是太清的落空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脸颊,那指腹轻轻描绘,最终抚在了他的眼尾。
“知隐,”祂撩起眼皮,带着一种使人神迷的疯狂,“你怕吗?要?是不怕的话,可以再近一点?。
”
两个人呼吸可闻,早已近无可近,太清与他四目相对,目的显而易见
祂确实在发疯,连伪装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