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一起到黎云市,从小学到高中,读的都是最好的学校。
季诺城喜欢给我买玩具,但我其实不爱玩那些,他以为是我拼不好,就整晚整晚地帮我拼。
还让我坐在拼好的玩具里,和玩具拍照,洗好放在书房,说那是我拼的。
”
“周芸每次给我开家长会,都要精心打扮几个小时。
我没跟她说过,但其实开家长会时,我内心很高兴,小孩子的虚荣吧,我觉得我妈妈比其他同学的妈妈都好看。
”
一段沉默后,季沉蛟摇摇头,“我希望周芸还活着,亲口承认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
但没有机会了。
”
凌猎已经吃完苹果和橘子,沙发发出几声响动。
季沉蛟扭头,凌猎带着酒气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凌猎醉醺醺地说:“可我怎么没见过你?”
季沉蛟怔愣几秒后,忽然反应过来凌猎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憋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在凌猎的注视下脱口而出:“你知道阿豆吗?”
凌猎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极亮。
两人都没有动,没有说话,呼吸间是红酒和水果的醇香。
凌猎直起身子,明眸闪烁,“你认识,阿豆?”
季沉蛟像是被蛊惑了,声音低沉,似乎没有经过思索,“我认识。
二十年前,在夏榕市第一家麦当劳外,我见过他。
那天我养父母将我从铃兰香福利院接走,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却像是刚到这里。
”
“小孩儿们都喜欢吃麦当劳,但我不喜欢,我看见他站在玻璃墙外,我追出去,把我没有动过的麦当劳给他。
还跟他说,一直往北走,那里有个铃兰香福利院,不愁吃不愁住。
”
凌猎的眼睛深得像黑夜下起风的海。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季沉蛟觉得自己掉进了那片海里。
他说:“阿豆?”
阿豆,一个久远到凌猎几乎不会想起的名字。
他有过很多名字,阿豆是第一个,没有姓,也不算名,仅仅因为他个子太小,像个豆丁,所以姐姐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后来他一直向北走,来到“小少爷”说的铃兰香福利院,和蔼的院长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想不出别的,于是说:“我叫阿豆。
”
福利院的孩子都姓夏,于是他也有了姓,夏小豆。
只是这个姓名并没有陪伴他太久。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