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次很快平静下来,“是我,我恨刘玉纯。
”
重案队问询室,周庆霞用化妆品精心修饰的面容在明光下千疮百孔,皱纹就像枯枝,残酷地侵蚀着她的容颜。
“但我从来没有真的盼望她死,更没有杀害她,那个人不是我!”
季沉蛟展示照片与视频,“你收集上百张刘玉纯的照片?为什么烧掉它们?”
周庆霞答非所问:“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
另一位刑警听得有些恼火,“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季沉蛟却道:“说下去。
”
“我其实没什么朋友,红云队是我建立的,但那些人都不算我的朋友。
”周庆霞眉宇间显露出一种漠然,“我这几十年,都忍不住关注玉纯,非要说朋友的话,我只认她。
”
周庆霞说起遥远的工人岁月,她在十八岁骄阳般的年龄进厂,青春漂亮,是厂里公认的一枝花。
可不久厂里又来了一支花,正是更加清纯的刘玉纯。
她的五官比不上刘玉纯,性子却比刘玉纯泼辣,也舍得为自己投资,嫁了个车间主任,用的是进口化妆品,穿的是沿海最新款。
因为总有人说她长得不如刘玉纯,她便样样都要和刘玉纯比。
刘玉纯穿灰不溜秋的工作服,从来不化妆,自然被她比下去。
可她的招摇也给她拉了不少仇恨,好事者时常将两位厂花拉在一起比较,说她那张脸不过是假脸,如果刘玉纯也化妆,一定比她好看百倍。
她花钱收买刘玉纯车间的新老工人,说刘玉纯的闲话,刘玉纯不知是胆小还是不在意,从来没有因为这些闲话与她起冲突。
直到周庆霞离婚再嫁给梁斌,成了有钱人家的太太,这场单方面的闹剧才收场。
此后多年,周庆霞虽然早已离开厂区,却还是时不时关注一下刘玉纯,甚至托人收集刘玉纯的照片。
看到刘玉纯因为贫穷过得不如意,人老珠黄,她便欣喜若狂。
刘玉纯退休后,一次老同事儿子的婚礼,让她们再次见面。
好歹是宴席,女士们都做了头发,穿着最好的裙子,刘玉纯仍是土气横秋。
周庆霞陡生一计何不将刘玉纯拉到自己的圈子里,成为自己的陪衬?
她热情地与刘玉纯攀谈,仿佛过去的嫌隙从不